第07版:水韵沙澧
本版新闻列表
 
上一篇  下一篇
2018年3月19日 星期
个人简介
回忆老牛


刘云鹏,供职于昌建集团,曾从事记者、编辑职业,喜欢读书、交友、感悟生活,更喜以手写心写生活,作品散见于省内外报刊。偶用笔名流云,寓意“流云,淡着清风”,座右铭是“如果你不热爱生活,怎么可能会热爱工作”。本次刊登的是他的一篇随笔作品。

■刘云鹏

怎么会想起老牛呢?或许是因为岁月太无情,而我又太怀旧。

小时候,我和爷爷住在我家后院里,所以在我童年的记忆里,爷爷和老牛是最清晰的。爷爷喂牛,我就在一旁站着,爷爷走到哪里,我也紧跟到哪里,寸步不离。以至于到上学的时候,我仍然有紧跟别人的习惯,不过对象变成了爸爸。直到现在,爸爸的同事有时仍会拿这事儿开玩笑。

老牛有多老,我不清楚。因为自打我记事起,它就一直和我朝夕相伴。我的一天的开始和结束,都与老牛有关。早上,我还在做着美梦,就被老牛咀嚼草料的轻微声音叫醒。我努力睁开眼,看看窗外,阳光已经透过窗户照进来了,老牛已经卧在那里了,悠然地吃着草,时不时地向屋里张望着。晚上,爷爷总要提盏灯到牛屋里,看看老牛的缰绳是否松过了,看它的草是否吃完了,看看老牛是否还要喝水。确定一切都没有问题之后,他才去睡。

小时候,爱盯着老牛看,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经常傻乎乎地待在那里,静静地看老牛吃草,看它那一双大大的眼睛和长长的睫毛,看着爷爷给它喂草料,把它从牛屋里牵出来,拴在后院的大树上,看它慢慢地卧下,一口一口地反刍。看着它,会开始纳闷:它也是一个活生生的生物啊,跟人一样?不!跟人不一样?不!出于好奇,我把老牛当成了一件完美的艺术品来欣赏。

老牛很勤劳,一到耕地的时候,总少不了它的身影。它在前面,爷爷在后面,一手扶着犁子,一手握着鞭子,“喔喔”、“吁”,只见锃亮的犁铧在那略微发黑的土地里时隐时现,冲出一道道土沟,一层层的新土翻了上来。

到收麦子的时候,老牛又派上了用场。套上农具,拉着石磙,在打麦场上一圈又一圈地绕着、转着,我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那时候竟然也爱看人家打场,和几个小伙伴们一起,跑东跑西去看,尤其是刚刚有人用拖拉机打场的时候。仿佛那转了一圈又一圈地,就是人生。

后来,老牛要面临下岗了,因为家里面做什么事情,都用不着它了。但是,我不让把它卖了,爷爷也不让。爷爷说,我这个人呢,就是不能闲着,只要活不太重就没事,一闲着,心里面就发慌,啥毛病也都出来了。

那就继续喂着吧。可喂牛也不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仅铡草就已经很累人,之前,这一切都是爷爷一个人干。大了一点之后,我开始主动帮爷爷的忙。看着那些青草齐刷刷地被拦腰斩断,竟然有一种“包公铡美”的自豪感,看老牛嚼着自己亲手铡的青草,也会涌出一种成就感。

令人兴奋的还有小牛犊的诞生,这是一种新元素和新活力的注入。刚出生的小牛犊,浑身湿透,身上的毛也黏在一起。老牛会爱怜地用舌头舔它,把它身上的毛舔干,又舔湿。如果小牛犊在冬天里诞生,那可就得注意了,晚上人要在牛屋里守着,小牛犊一出生,就要给它烤火,要不然它有可能会被冻死。冬天的时候,在牛屋里烤红薯,也是一件美事,这种情况多半发生在一个小牛犊诞生后不久。或许是冬日的红薯好吃,或许是在牛屋里烤的红薯好吃,反正与老牛有关的,都让我感到欣喜。

如今,牛屋已不在,老牛也早已不在,那些在牛屋里坐在暖暖的火堆旁烤红薯的日子已经不在,童年也已不在。只是心中的那份依恋和怀念,依然还在,还夹杂着爆棚的幸福感,时不时地向我袭来,或在梦中,或在突然的一瞬!


上一篇  下一篇
鄂ICP备05006816号
Copyright@1984-2006 China water transport. All Rights Reserved.
中国水运报刊社 版权所有 建议分辨率1024*768 IE6.0下浏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