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版:水韵沙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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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4月3日 星期

大象无形拙中见巧
——闫黎明小说赏析

《水韵沙澧》文艺副刊是漯河文艺爱好者的一个精神家园。本刊的宗旨是一如既往地为广大人民群众提供更多、更美的精神食粮,为传播先进文化不遗余力,并在这个过程中推出更多的新人新作,为我市的文化建设备足后劲。因此,我们会对那些有创作潜力的沙澧写手加大扶持力度,对水平较高的作品将集束刊发;也会不定期推出各类体裁、题材的专版,甚至会推出个人专版,并为其举行作品研讨会等。敬请关注。

■杨晓曦

老子说:“大象无形”。闫黎明小说最大的特点,就是俗中藏雅,拙中见巧。

闫黎明悟性很高,他写小说总能见微知著,想的、写的都不同凡响;20世纪90年代,他做过记者,目前,经营着一家文化投资公司,整天忙忙碌碌,像一个小陀螺。忙碌在常人是一种负担,在他却是一种生活的个性体验,一种生命不能逃避之重,一种创作上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灵感源泉。常常,他能在休闲娱乐的时候“一心二用”,盘算自己的奇思妙想,寻找写作灵感。写自己对生活、对某些行为法则、法规的思考,写自己对人生,对人性的“不满意”。问及他写小说的初衷,他说:“先不说这个,你看过《北京折叠》没有?”

见我摇头,他拉开架势就讲《北京折叠》,最后还不忘总结:在《北京折叠》这部小说中,提出了未来的一种可能性,面对着自动化、技术进步、失业、经济停滞等各方面的问题,同时,也提出了一种解决方案。有一些方案,显然并非最好的结果,但也并非最坏的,就像现实中经常发生的那样。他说,每个人都想过安稳的日子,现实呢?我不想只是娱乐,做人需要有一个情怀,一个大思考的情怀……

黎明早期作品

品读黎明作品的时候,桌子上的水仙花正兀自开放,朵朵小花簇拥在一起,丛叶绿油油的,众星捧月般散立在周围,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这场景,很适合读他的早期作品。

《因为她是这么美》、《苦涩的情人节》、《走进咖啡屋》……这些小说,笔触细腻,描写传情,纯粹的一种年轻人对风花雪月生活的刻画。《她是那么美》说的是“我”当空姐的漂亮妻子,在飞机上,遇到过许多追求者,收到许多爱慕信件。但是,她的心里始终装着“我”和“我们”之间的爱,不为所动,不肯拆看信件,却完好无损地保存着这些信件,一方面保留着对写信人的尊重,一面细心经营着自己爱的小窝,直到她因意外去世。“我”看到这些信件,心里波澜起伏,一一打开,给写信人回信,写尽妻子的人美,心灵更美,写尽自己对妻子无限的爱和追忆。《苦涩的情人节》里,男主人公悄悄地爱慕着女主人公,悄悄地给她写了一封信,满怀期待,等着爱的消息。结果信件犹如石沉大海,令他无比失望。他把自己深深的爱慕从此埋在心底一角,不能释怀。多年后,偶遇女主人公,得知女主人公曾经暗恋他许久,问:既然也暗恋“我”,为什么对“我”的求爱信不回复?女主人公惊叫:天啊!有人会相信在愚人节当天写的求爱信是真实的吗?

不难看出,黎明对他小说里的人物刻画,细致入微,是很注意写作技巧的。同时也不难看出,小说里面满满的风花雪月的情啊、爱啊,像极了此时桌子上摆放的水仙花,柔弱娇嫩,缺乏风霜雨雪的历练和一些值得思考的元素。对于小说本身,就是缺少了对生活、对人性、对制度的思考,缺少一种情怀。

对社会现象的解读

接着读黎明的小说,分明多了一些思考性的引导和述说。

《多收了三五袋》里,瓦楞山今年风调雨顺,麦子多收了三五袋,从此山村不再平静。瓦楞山丰收了,本该是喜悦庆贺的场面。但是,我却从字里行间读出来一种煎熬和悲哀……安逸生闲心,村干部游部兴要送礼走上层路线,村民邱疙瘩看上了足浴馆的舒适,二流子焦腾强要卖粮买彩票梦想不劳而获发大财,留守老人雷老汉一辈子安分守己视庄稼地为生命,要求外出打工的孩子们回来侍弄土地却遭到拒绝。

与其说是写丰收,不如说是写一种挣扎。贫穷的瓦楞山天生丽质,环境优美,吸引了大批领导的关注——游山玩水,滋生腐败;村干部游步兴不再带领村民脱贫致富上施展才华,想起来送礼当官;村民们完全没有“穷则思变”,精心打理生活的思想意识,不是贪图享受就是想走捷径不劳而获,或者是墨守成规不求发展。这是一种悲哀。

从中,我们读到了黎明对现实生活的焦虑,他在寻找现实中农村生活的出口、出路……该如何补救呢?这篇小说意犹未尽,意味深长。

对法制对行为规范的追问

《遥远的承诺》中,没有人知道黄德种有许多钱,他的身份,他的地位,他的许多钱,足够给大学毕业的女儿安置一个绝对体面的工作。但是,他不敢,因为他有地位,因为他有许多钱——许多来路不明的钱,他怕。他让女儿打工,从头做起;他要求女儿隐匿自己的身份寻找质朴阳光、没有背景支撑的农村男朋友。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缺钱,只缺一个“心里踏实”。他想让孩子们踏踏实实地生活。

钱,多了,总是想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的。最终,他在儿女们郑重的承诺下,做了两件让他兴奋而且有意义的事情,五十万挽救了女儿男朋友母亲的性命。五十万,给一个四岁女孩子做了先天性心脏病手术,完成了六岁儿子的美好希望。儿子天性善良,在随着父亲探望姐姐生病的婆婆时,和一个四岁的、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小女孩成了好朋友,他希望贫困的小女孩活下去。黄德种满怀兴奋,他的许多钱有了用武之地,但是,这两个五十万,也扯出了他的许多钱,他为此付出了代价,带着儿女们“做一个干净的人,轻松健康地活下去”的承诺,结束了他不干净、不轻松、不健康的生命。

还有《同学会》,某市市长季道成在同学会上,被同学们众星捧月,堪称事业家庭成功的典范。他却在同学会上,被同学们的真情唤醒,决定自首。还有《彻痛》,异国他乡,遇到了来自家乡的同班同学,优秀舒朗帅气,又是省级官员,又是同学们的崇拜对象乃至整个学校的骄傲,按照常理,该是怎样的激动人心的场面啊。黎明除了用细腻的笔触描述那种他乡遇故知的激动心情,更是逆转笔锋,用刀琢斧砍的凌厉笔势质问省级故交同学的腐败现象。戴罪叛逃,那种痛,是对欲望和毁灭所带来的后果的痛,是对身份和地位让美好人生错位的痛,是对时代、对体制纠结的痛。

此时,看黎明的小说,从风花雪月到对现实生活的思考,对社会现象的鞭挞,文风迥异。里面,隐隐约约,能读到一种对生活、对人性、对法制的思考。他在思考!他的这种思考,开始让他的文字走进人心。

黎明热爱文学,努力想做一个有情怀的与世无争的人。但,这不代表无所无为,他有几句箴言:人生不能停下来,多技能在身,才能适应社会的潮流;做一个有情怀的人,对身边的人有个正能量的带动,丰富自己,影响别人。他悄悄地以自己的方式,达成这个散发着光芒的目标。

黎明正在拍摄电影,他希望在电影上与观众产生共鸣,让人们自然、安全、平和地接触新时代的观念和创新,以思想上的转变带动行动上的转变。从而更广阔更快乐地生活,比以往更加容易、更加安全地一步一步走出自我,找到新的自我,在纷繁喧嚣中寻觅属于自己的幸福之道,获得内心的平静和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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