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体振 董晋生

1930年7月29日夜，在中共鄂豫边区特委南阳中心县委和国民党军杨虎城部中的中共党员领导下，国民党杨虎城部队第7军第17师第1旅在舞阳县城北下澧河店村驻地发动武装起义，组建成立了中国工农红军第九军。

红九军在这棵400多年的古槐树下动员后整装出发。

李国亭 摄

一 建立军地秘密联系点

1929年夏，杨虎城部队第7军由山东省胶东，奉命赴河南省驻马店和南阳，阻击冯玉祥部队从陕西省商洛一带东出荆紫关进入中原。这时，原在南阳从事地下工作，并于1928年年底离开南阳赴杨虎城部的共产党员姚丹村（姚洗心，1925年入冯玉祥国民革命军学兵，1927年2月考入西安中山军事政治学校，其间加入中国共产党，6月调入国民革命军第二方面军总司令部内防处工作，1928年调入国民党杨虎城部队），当时在杨虎城部队第7军第17师第1旅任密查队队长。姚丹村和陈子坚、徐兰谷3名共产党员，以旅参谋的名义，先期到达南阳，担负察看地形、熟悉路线和选择驻防营区、统筹供给部队生活用品的任务。他们抵达南阳后，积极寻找党组织。通过接头处李三哥介绍，很快就和中共鄂豫边区特委书记郝久亭（郝久亭腿部有毛病，人称“郝跛子”）见了面。

杨虎城部陆续到达南阳，军部驻在南阳城内，各旅驻附近各县区。姚丹村按照郝久亭的要求，很快将母亲和弟弟由南阳镇平县搬到南阳城，在城内北大街安家作掩护，作为鄂豫边区特委机关开展工作的办事地点。从此，鄂豫边区特委书记郝久亭、特委秘书杨连荣就以姚丹村表哥和表弟的名义，经常住在姚丹村母亲家，秘密商谈党的组织工作，开展军地党组织活动，就发动武装起义、成立红九军的行动方案等重大事项，经常在这里研究到深夜。

姚丹村将他和南阳地方组织取得联系情况、发展情况和活动情况，向杨虎城部中共党组织负责人董林哲作了汇报后，介绍部队党组织和南阳地方党组织取得联系。军地党的组织互相配合，党的力量在南阳地区不断发展壮大。

二 接中央指示决定起义

1930年1月11日，中共中央召开政治局会议，专门讨论研究了共产国际来信，通过了《接受共产国际十月二十六日指示信的决议》，随后发出了《中央通告七十号》，要求动员全党“变军阀混战为国内阶级斗争，以推翻国民党统治、建立苏维埃政权”。1930年年初，中共中央派联络员孙永康从上海到达南阳，在杨虎城部组建了中共军队运动委员会（简称军委）。同时，在中共中央长江局军委工作的石钟伟，接到党中央指示，也前往南阳杨虎城部找党的组织，由汉口去南阳，途经驻马店。这时杨部冯钦哉旅正驻防在驻马店。其间，他联系上冯钦哉第1旅手枪队队长、共产党员张焕民，动员他将手榴弹和武器弹药转出交给驻马店地下党组织存放，以便策应武装起义时使用。随后，他又去南阳同鄂豫边区特委书记郝久亭商量确定，在杨部主办的教导队官兵中开展组织工作，壮大党的力量，扩大党的影响，并协助动员，做好武装起义工作。3月，石钟伟受中共中央军委武汉办事处委托，以中央特派员的身份，向杨部党组织和南阳中心县委传达中共中央关于组织武装起义的指示。中央指出，发动武装起义成功后，部队可命名为中国工农红军第九军。4月，中共中央派交通员曹明久到南阳，向杨虎城部中共党组织传达“组织兵变，拉出军队到桐柏山或者大别山打游击”的命令。在研究讨论发动武装起义的过程中，杨虎城部军委书记杜理辰、组织委员冯异僧、宣传委员董林哲认为，这时发动武装起义时机不成熟，党组织力量薄弱，不易突破敌人势力范围，不赞成立即组织发动武装起义。孙永康则坚持中央命令，否决了部分同志的意见。作为中共中央特派员，他提议改组杨部“中共军委”。冯异僧、董林哲交出了联系人名单，“中共军委”工作由孙永康主持。1930年5月6日，河南省委向南阳中心县委和杨部“中共军委”发出指示信：“中央决定目前有取得一省或几省政权胜利的可能，可马上实行同盟罢工，组织地方暴动、武装起义，扩大红军四大中心策略，目前是决定大战的时候，我们主观力量（党组织及群众组织）有400多名党员，杨部军队中有300多名党员，可拉出2个团以上的军队，要坚决向敌人中心力量地区进攻，向铁路沿线集中，否则就是‘上山主义’和逃避计策。”根据上级指示精神，南阳中心县委和杨部“中共军委”研究决定，同时组织桐柏、邓县农民暴动和在杨虎城部队发动兵变，举行武装起义。

1930年5月，蒋介石、冯玉祥、阎锡山中原大战正烈，原驻扎在驻马店的杨虎城部队第7军第17师第1旅冯钦哉旅部奉命机动到叶县尤潦铺，并有意向陇海路以南登封一带集结。

1930年6月，中共中央长江局中央军委运动委员会派白玉文同志以特派员的身份，到南阳领导杨部中共党组织发动武装起义。白玉文到南阳以后，提议召开一个会议，成立杨部“中共军委”领导机构，并在杨部教导队一地下室主持召开发动武装起义会议，部署兵变领导工作和红九军的成立、行军作战、对敌斗争任务。参加会议的有杨部“中共军委”成员张焕民、刘煊，南阳中心县委书记郝久亭，宛中校长吴寿青，《宛南日报》社长冯异僧、总编辑石钟伟、副刊编辑姚文之（姚建宇）等二十多人。会议地点就在姚丹村的密查队队部。姚丹村周密部署，把靠不住、不是共产党员的部分战士派出去出公差，把可靠的战士留下来，在部队周围放哨、观察，遇有特殊情况及时报告。会议室摆着桌子，放上麻将牌，他们以打麻将作掩护，秘密开会。

在这次会议上，白玉文首先报告了国内外形势和党的任务，传达了中共中央长江局军委关于组织武装起义的指示，分析了新军阀蒋介石、冯玉祥、阎锡山混战中原对发动武装起义的有利条件，研究制订了起义计划方案。决定在党的组织基础较好、又处在反冯前线的杨部杨钦哉第1旅首先发动起义。然后，由南阳城内党组织掌握的杨部3个教导队发动起义响应，攻占南阳，会合农民暴动革命武装组织，到鄂北与红二十六师会师，割据鄂豫边区，建立革命根据地。

三 运筹帷幄举兵起义

由于当时客观形势很好，大家认为军阀之间的战争要持续一段时间，正是发展革命力量的大好时机，因此，部队和地方的革命热情很高、信心很足、决心很大。

1930年6月下旬，白玉文在杨部“中共军委”委员孙永康的陪同下，抵达叶县尤潦铺杨部第1旅驻地。在此之前，冯钦哉已将靠不住的冯异僧、石钟伟等人调往登封部队一线。途中两人趁机前往叶县找张焕民商量对策。白玉文到达叶县以后，他们一起秘密召开会议，组建了指挥部队起义的前敌委员会，孙永康任前委书记。张焕民任组织委员，他是陕北人，中等身材，很结实，26岁，性格开朗，对同志热情，时任冯钦哉第1旅手枪队队长。这个队200多人，武器装备好，每个战士都有一支长枪、一支短枪，排以上军官都是共产党员，随时可以拉出组织武装起义。王老汉（一说是王国华，一说是王兴发，待进一步考证）任宣传委员，当时是冯钦哉旅部书记官（文书、书记员）。刘煊任军事委员，姚丹村任交通委员。白玉文以中共中央长江局特派员的身份参加前委会工作。白玉文，陕西关中人，25岁，文质彬彬，着装整齐，说话和气，能言善辩，有“小诸葛”之称。会议最后要求，“中共军委”派出部分同志到地方协助组织农民武装暴动。

1930年7月，杨部第1旅奉命移防到位于舞阳澧河北岸的交通要地下澧河店村。当时中共党组织在冯钦哉旅基础较好，有党员100多人，并实际掌握了旅直手枪连、密查队、卫队营。旅下属各团，党组织掌握及受影响的部队有17个连队，共计2000多人。白玉文、孙永康和张焕民等分析研究情况后，决定迅速行动，抓住时机，举兵起义。

前委成立后，决定派出共产党员官兵深入一线连队，宣传发动，鼓舞士气，以反对军阀混战、索要数月军饷为号召，联络人员，动员组织力量，侦察敌情，研究选择武装起义后的行军路线等。经过短暂的宣传发动，官兵的不满情绪迅速高涨，许多战士聚集旅部索要欠饷。由于宣传发动工作进行得过快过急，走漏了消息，风声传到杨虎城部队第7军军部。杨虎城半信半疑，遂派军部密查处处长张依中到下澧河店部队一线了解情况，对口找到密查队队长姚丹村。姚丹村保持镇定，泰然自若地随便谈了一线部队的实际情况。这使张依中深信不疑，并就军部欠饷一事，以空泛的承诺对部队官兵进行安抚，使军心更加浮动。

张依中由下澧河店返回南阳军部后，党组织意识到杨虎城对兵变可能有所察觉，遂做出决定，提前发动兵变。

恰在此时，旅长冯钦哉因有事去南阳，这给了党组织一个发动武装起义的有利机会。

1930年7月29日夜，前委召开会议，研究决定，趁旅长冯钦哉离开部队之机，提前发动兵变，并把计划及时通报给南阳中心县委。

南阳中心县委接到情报后，为配合起义部队选择行军路线，侦察地形、敌情，遂派共产党员庞和钧（现名陈光益）对南阳东部一带进行侦察。庞和钧奉命从叶县旧县出发，重点察看了方城县二郎店、赊旗镇、少拜寺敌军的驻防和部署情况，把二郎店、赊旗镇仅有少数民团和正规军的情况向前委作了通报。前委进一步研究后，决定武装起义后采用这条路线，又派庞和钧去南阳，将情况向南阳中心县委书记郝久亭汇报，并要求配合接应起义部队。

午夜时分，在下澧河店村冯钦哉驻军的一间营房内，前委成员秘密召开会议，凌晨时分，武装起义的枪声准时打响，成功发动武装起义，当场宣布中央命令，成立中国工农红军第九军。

在前委指挥下，张焕民、姚丹村首先将各自掌握的手枪连、密查队拉出，姚丹村带领两名得力战士，协助卫队营副营长刘煊，将熟睡的卫队营营长击毙，控制了卫队营。随即对旅部进行袭击，打死打伤门（姓）副旅长、参谋主任、军需处长等17人，缴获全旅3个月的军饷银元数千块，分发给起义战士，并拿出一部分接济当地穷苦群众。

武装起义爆发后，一些受党组织教育和宣传联络的官兵，个个精神抖擞，人人群情激昂，主动前往起义部队。前委很快控制了局势，掌握了指挥部队，起义部队人数达到700多人，装备有步枪200多支、手枪100多支、手提冲锋枪二十多挺，还有部分手榴弹、步枪子弹等弹药以及战马80多匹等。以前没有枪的战士现在都有了武器，士气高涨。

起义成功后，前委对参加起义的官兵进行了整顿，宣布编制命令、行军路线、出发时间、作战方案和纪律，告诉全体官兵，这次起义是中国共产党领导发动的，工农红军是党的部队、人民的部队，是解放劳苦大众的。然后，起义官兵携带武器装备，每人在左臂上方扎上白毛巾或擦枪用的白布条，以示与原部队官兵的区别，按预定计划，由舞阳下澧河店往南涉河，走舞阳张集、戴庄、枣树郭、白果树、卸甲店，经叶县的谢店、辛店，向南阳方向进发。当时姚丹村虽在病中，但由于起义成功，他很兴奋，骑在一匹战马上，朝队伍前头跑跑，提醒大家注意安全；后头说说，叫大家防止追兵；不时对起义官兵进行宣传鼓动和思想教育，现场演讲，安排张贴宣传标语，呼喊进步口号，领唱进步歌曲，招呼部队沿正确行军路线前进。

四 正式宣誓成立红九军

起义部队按照预定行军路线，从7月29日夜急行军走到第二天天亮，到达叶县境内望夫石山（王府石山）下宿营。7月30日早饭后，在望夫石山南坡对参加武装起义的部队官兵进行认真的宣传动员教育，收拢整编，举行了隆重的誓师大会。根据中央命令，正式成立了中国工农红军第九军，并选举产生了领导机构，张焕民为司令员，孙永康为政治委员，姚丹村、刘煊为副司令员，王老汉为政治部主任。打出了中国工农红军第九军军旗，宣布部队将开辟鄂豫苏区，会同鄂豫皖红四方面军形成从北面威胁重镇武汉的战略态势。

红九军成立后，按照中共中央和长江局的要求和编制序列，为了不打乱建制和归属，以原手枪连队200多人为第一支队，张焕民兼任支队长；以原卫队营300多人为第二支队，刘煊兼任支队长；以原密查队50多人和旅部起义官兵200多人为第三支队，姚丹村兼任支队长。

誓师大会上，孙永康宣讲了全国革命形势，白玉文阐明了这次武装起义的重大意义。部队整编后，按照新的编制建制排好队，唱着军歌，继续向南阳方向前进，计划到桐柏山区发展壮大，扩充队伍，建立鄂豫边区革命根据地。

鄂豫边区特委南阳中心县委在前敌委员会发动武装起义的同时，即派曹明久、张旺午、杨连荣到达南阳赊旗镇（今社旗县，当时属南阳县），立即在河南街南阁庙召集二十多名党员和积极分子开会，安排策应起义部队的有关事项。曹明久作了动员部署报告，张旺午也讲了话，对具体策应工作提出了要求，并宣布策应的口令是：“土地革命！”会议还对策应工作进行了具体分工：赊旗镇市民党支部书记王锡恩负责组织力量夺取长春街保安团的枪支，并破坏敌人的通讯线路；宛东区委委员王子厚负责解决商会武装；刘毅然及其妹妹刘玉德负责制作镰刀斧头大红旗，想方设法插在东北城门上，迎接红九军的到来；李作梁、胡居恩、杜膺先负责通讯联络，保持军地双方信息沟通；曹明久、张旺午、王涤新负责组织协调和指挥，指挥部就设在赊旗镇内的火神庙内，坚持昼夜工作，确保完成任务。

会议部署就绪后，指挥部按事前约定，委派杨连荣和红九军进行联系。联络途中，杨连荣误将杨虎城部队当成刚成立的红九军进行接触，被盘查逮捕，并从身上搜出党的秘密文件和红九军作战行军路线图。杨连荣英勇不屈，高喊：“共产党万岁！”被敌军枪杀。杨连荣身份的暴露，使敌军获取大量红九军行动的情报信息。共产党员李子久随即被捕。为保证红九军和党组织的安全，指挥部领导撤离赊旗镇隐蔽，策应红九军到达南阳的计划遂告失败。

五 强攻赊旗血染王六庄

7月30日上午，红九军途经方城县二郎店村，官兵英勇作战，一举挫败了当地民团，收缴二十多支枪，并于当晚到达赊旗镇东郝寨。红九军将士在这里休息隐蔽了一夜，准备7月31日拂晓突袭赊旗镇。根据情报，赊旗镇只驻一个连的兵力，红九军攻打取胜没有问题。

由于红九军不知道赊旗镇党组织策应行动已经失败，7月31日凌晨4时左右，仍按原计划攻打赊旗镇。红九军将领和战士们吃过早饭以后，组织了便衣队，怀揣手枪，担着柴草，乔装打扮成进城赶集的农民，赶赴城下。由于策应泄密，赊旗镇敌人已高度戒备，城门紧闭，防守严密，岗哨林立。敌人不断在城墙上呐喊，早已发现红九军攻打赊旗镇的意图。红九军官兵随即组织发动强攻。赊旗镇城高壕深，且敌军已有充分准备，虽只有一个连驻守，但红九军刚刚成立，又没有重武器，激战约一个小时未能攻下，部队撤出战斗，随即向东南方向前进。中午时分，到达赊旗镇东南王六庄。部队长途行军，相当疲惫，遂就地做饭，休息待命。红九军沿途张贴标语口号、散发宣传单。

午饭后，敌委正在研究下一步行军计划，突然听到王六庄寨外高粱地里有枪声，接着迫击炮也开火了。红九军领导分析认定是冯钦哉派部队追击红九军，于是积极迎击作战。

红九军宣誓成立的消息传到南阳，震惊了杨虎城、冯钦哉等，他们迅速派出部队追击。敌军顺着标语，很快追上并包围了刚刚成立的红九军。杨部第1旅97团团长吴逸之下令进攻红九军，但吴逸之的下级军官不愿作战，只对天射击。红九军几天前和他们还是一个部队，服装还是一样的，有的军官又相互熟悉，再加上红九军的政治喊话和瓦解敌军的宣传攻势，敌军第一次进攻失败。这时，敌团长气急败坏，下达强攻的死令。红九军英勇还击，战斗进入白热化，敌一营营长王明钦负伤，副营长以下官兵80多人被击毙。

夜幕降临，面对不熟悉的环境和复杂的敌情，红九军军部召开紧急会议，研究决定趁天黑由张焕民、刘煊率一、二支队对敌突袭后突出重围，由姚丹村率三支队守寨掩护，牵制敌人。一、二支队追敌突袭后向东南方向包抄，敌我双方激战一个多小时后，张焕民、白玉文、刘煊仅率少数官兵艰难地突出敌人的包围圈。8月1日凌晨2时，敌人尽全力攻寨，王六庄很快被攻陷，三支队被击散。600多名红军战士血染王六庄，英勇牺牲。姚丹村等率少数官兵突出重围后，迅速转移到唐河县境内。

白玉文、张焕民、刘煊率突围出来的少数官兵，于8月1日拂晓，途经泌阳双庙时，被泌阳县民团焦尊吾、王友梅率部包围俘虏，押往泌阳县看守所监禁。

六 组织营救被捕将士

南阳中心县委和红九军失掉联系以后，不知道战况，十分着急，即派庞和钧到南阳东想重新和红九军取得联系。庞和钧行到南阳东柏树坟时，遇到敌军运送伤兵的担架队伍，得知红九军在王六庄被围的消息，旋即返回南阳，向南阳中心县委主要领导作了汇报。同时，又得知姚丹村已从王六庄突围出来，研究决定委派庞和钧和新任泌阳县委书记魏士华一同去泌阳县，进一步了解情况，结合地方党组织营救被捕的红九军将士。南阳中心县委书记郝久亭又增派曾被杨虎城军强制遣送登封前线又逃出的冯异僧、石钟伟去泌阳县密切配合，通过当地党组织进行营救。白玉文、张焕民、刘煊和红军战士被捕押送到泌阳当天下午，泌阳县委负责人毕永泰也得知了这个消息，立即和县执委王延生一起去看守所探望。张焕民简要介绍了组织发动起义、成立红九军的经过。冯异僧和石钟伟到达泌阳后，就同泌阳县委的同志秘密开展工作，一起商量，采取劫狱的方式，将被捕的红军将士营救出来。营救的方案：一是“贿放”营救。打入敌人内部做工作，渗透看守警察帮助营救。二是“路劫”营救。在押送往南阳途中，在二里河、牛沟村一带劫击营救。三是暴动营救。全面动员全县党员、团员和积极分子，发动群众组织农民暴动，夺取县城。为了实施营救方案，他们分头同时开展准备工作。泌阳县委马上组织收集了所掌握的枪支弹药，又派人从驻马店把原先交给地方组织的手榴弹运回一部分，并对监狱周围环境进行调查了解。其间，地方党组织负责，组织动员了60多名身佩手枪的营救人员。同志们情绪高涨，热血沸腾，愿为营救被捕红军将士随时投入战斗。

当时，泌阳县城警察局有5名警察是我们党培养的同志，约定采取营救行动时，由他们控制西城城门，劫狱成功后，带领红九军被捕将士沿街经西门出城。

研究营救方案的秘密会议是在泌阳县城西野外的西瓜地里召开的，决定午夜行动。随后得知：在发动人员过程中，不慎泄密。中午以后，泌阳县党组织正在泌阳县城西关一个进步木匠家里开会，确定晚间营救的具体方案，突然接到党组织报告，敌警察多人将泌阳县委负责人毕永泰的家包围，并将他的父亲拘捕了，正在搜捕他的家人。接着，从外地调来的地方民团陆续开进泌阳县城。而此时，党组织指挥的60多人正身佩手枪集结在泌阳城南野外，仍准备相机而动。傍晚时分，泌阳县城民团武装遍布，并在城墙上点亮了火把，戒备防范极严，以致营救方案未能实施。

驻守南阳的杨虎城军部得知发动武装起义的红九军将领被捕的消息，又获得共产党组织准备采取措施实施营救后，密令泌阳县政府立即就地处决。张焕民在泌阳被押期间，曾给杨虎城军长写了一封长信，主要讲全国的革命形势已成星火燎原之势，国民党必然失败，共产党一定胜利，表明了自己是一个坚定的马克思主义信仰者。8月4日上午，白玉文、张焕民、刘煊被杀害于泌阳县城西南的泌河河滩上。英勇就义时，这3位信仰坚定的共产党员、红九军将领，高呼“中国共产党万岁！”壮烈牺牲。

七 突出重围英勇奋斗

姚丹村在王六庄血战突出重围后，身带一支驳壳枪，凭着天上的星星判断方位，一路快速南行。临到天亮，来到唐河县城南的仝庄村共产党员仝玉中家。姚丹村将枪放在仝玉中家，问明鄂豫边区特委的所在地以后，前去汇报发动起义、成立红九军、攻打赊旗镇、血染王六庄、突出重围的经过。他化装成老百姓，到鄂豫边区找到红军二十六师，先后任参谋长、副师长。王老汉率少数红军战士在王六庄突围时，紧抓马尾巴，以战马作掩护冲出包围圈，到了鄂豫边区，然后与红军二十六师会合。鄂豫边区红军二十六师肩负起红九军的革命使命，创立了“襄（阳）枣（阳）宜（城）苏区”，为中国革命的胜利立下了丰功伟绩。

泌阳县王六庄突围后，孙永康与白玉文、张焕民、刘煊率部一路冲杀至泌阳双庙，稍作休整后，对部队的挺进方向作进一步研究。会议上出现两种意见。孙永康等的意见是：立即快速进入鄂豫皖边区根据地，找徐向前的红四方面军会合，保持实力，壮大力量，更好地为革命胜利做贡献。张焕民等的意见是：立即就近进入桐柏山区继续战斗。意见不一致，行动不统一，为了行动方便，大家决定将起义时带出的银元分配给每人携带。孙永康放弃所分银元，只带领二十多名战士，凌晨时分便向桐柏山区进发。进入鄂北后，又积极找到当地革命武装，加入革命队伍，在桐柏山区继续坚持武装斗争。

八 红军精神永放光芒

中国工农红军第九军的成立，标志着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军队的时机已渐成熟。中国共产党审时度势，开展武装斗争，组织武装夺取政权，并在国民党军队内部发展党组织，宣传党的主张、政策、方针，得到了广大官兵的拥护和响应，成功拉出部队，举行武装起义。中国工农红军第九军进攻赊旗镇、血染王六庄、挺进桐柏山区，坚持武装斗争。多少优秀共产党员和红军战士献出了宝贵的生命。这支新组建的工农武装，历尽艰辛，虽时间较短，但显示出了共产主义理想的正义性、感召力，显示出了中国共产党人不屈不挠、英勇斗争、宁死不屈的高贵品质。这种不畏牺牲、无私奉献、信仰坚定的革命精神，将永远留在人民心中。

附 记

一、摘抄了省、市、县档案资料，党史有关资料，《兵要地志》资料；

二、查阅了土地革命战争时期河南地区武装起义的资料；

三、查阅了姚洗心、石钟伟的回忆文章；

四、查阅了舞阳、泌阳、方城、社旗、南阳史志档案资料；

五、走访了部分知情干部和群众。写出初稿后，分别送姚洗心、姚建宇等同志听审，提出修改意见，然后送河南省军区军史《兵要地志》编写组审阅，后在军事书籍上刊发，几经修改后于1987年11月10日定稿。

六、2021年3月20日~4月3日又对原稿重新补充、完善，使之更加准确、翔实。

七、具体时间节点是查阅部分资料后，向前向后推测而定，通过农历时间，推算成公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