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幸福
寒露过后,天气凉爽。我与夫人游澧河边的湿地公园。粉黛乱子草正是观赏的好时候,远远望去犹如一片红云。河堤外的田地里种了一片红薯,红薯秧碧绿,生机勃勃。我不由得想起几十年前在生产队劳动时与红薯有关的往事。
1975年秋,我作为知识青年下放到舞阳县吴城公社大王庄,与农民同吃同住同劳动。霜降之后,北地的红薯成熟了。按照队长派工,我们知青和其他社员去收红薯。我们用镰刀割断红薯秧,一团团地堆在地头,然后看准地下鼓起的位置,用抓钩将成串的红薯掘出。
在田间休息时,社员们纷纷去摘红薯秧上发黑的红薯叶,装进事先准备好的布袋里,准备带回去当菜吃。霜冻后寒风劲吹,曾经鲜嫩的红薯叶变黑干枯,类似于现在的脱水蔬菜。同时,红薯叶中会引起胃酸的气化酶也被破坏了,吃起来具有独特风味。冬季,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红薯叶杂面条是我记忆中的美味。
路边的水沟里有小鱼。虽然沟不宽、水不深,但我们没有捞鱼的工具。当时我们这些知青大都十八九岁,精力充沛,就把地头割下来的红薯秧弄来一些拧成粗粗的一捆,从沟两边拉着往前走,走到沟口再拉上来,红薯秧里就带出来不少小鱼,用挑水的铁桶装了大半桶美美地带回去。
红薯秧也不浪费——我们连同红薯一起拉回来,放到打麦场边柿树的枝杈上,作为冬季草料缺乏时牛羊的饲料。怕红薯秧发霉,我们就摊开挂在树杈上晾着。冬天下雪的时候,晚上我们拿着手电筒到挂着红薯秧的树下逮麻雀。用手电筒照过去,乌黑一团的红薯秧中有点点白色,那就是麻雀。它们像鸵鸟一样把头钻进红薯秧里睡觉,我们很轻松就能逮到不少。
当年的红薯叶、红薯秧给我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