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 飞
井上上前立正:“嗨!”
西乡把井上拉至一边又道:“你是我手下最勇敢、最智慧的军人,这次让你来执行这样的任务是军部对你的信任,当然,也是考验,如果你能顺利完成任务,将会因此得到帝国的重用。明白吗?”
井上“啪 ”的一个军礼:“嗨!”
西乡幽幽道:“哼!法国人对台湾志在必得,所以他们一定会对这里的一切做最深入的了解,而我们要想全面掌握台湾,从法国人的手里获取情报则是最有效的途径,所以,你们在进行自己行动的同时,还要密切监视法国人的所有动向!得到情报后立即报回!”
井上有些迷茫:“情报?”
“对!帝国对这个海岛志在必得,虽然现在条件还不成熟,但是,情报工作已经早有部署,就连此次我们撤离,大本营也是未雨绸缪,在撤离之前已经派人潜伏到了法国人的身边,任务就是从法国人那里得到一切对帝国有用的情报!”西乡低声道。
“是!将军,那我们?”
“你们的任务不同,不到必要的时候不能发生联系,如果需要,大本营会安排你们联系的。法国人需要台湾,他们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来达到目的。但是,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更想不到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大日本帝国就是黄雀,更是渔人!”西乡掌握的中国文化这时派上了用场。
“是!报告将军,我们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西乡转身来到了队列前道:“勇士们出发吧!我在大本营等待着你们胜利的消息!”
“嗨!”
账房先生,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他就是井上一郎了。他在丘阿朗的面前已经恢复了自己少佐的威严:“注意观察,绝不能让别人把吴氏兄弟这口利刃从我们的手里夺了去,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向他们公开身份,满足他们的一切条件。”
“嗨!”丘阿朗立即挺身。
井上摆了摆手,示意他放松后道:“好了,现在松下、山田,还有你,都按照指令有了自己的身份和落脚的地方。我相信我们潜伏下来的帝国武士一定会在这里为天皇建立不朽的功勋!”
丘阿朗又是“啪”地立正:“嗨!誓死效忠天皇!”
“好!电台就设在这里。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秘密联络点,大本营命令我们好好潜伏,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暴露自己。小野君,你告诉大家,从我们的军队撤走的那一天开始,我们的任务就已经开始了,就是执行西乡将军亲自拟定的樱花计划,随时把结果上报,由我上报军部!”
“嗨!井上少佐!”
“记住,以后叫我井先生!”
“嗨!井先生!我是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他不敢不听我们的。不要忘了,他是由我们大日本帝国培养出来的。他不单单是为了谋求把汉人赶出台湾而和我们合作,而且是靠出卖了自己的堂兄才当上他们族人中的长老。现在高古逯父子都死了,他和我们合作的证据已经被西乡将军带回国内保存,一个背叛过自己国家的人是不敢再背叛自己新的主子的!所以,把这里作为我们的联络点是安全的!”
丘阿朗“嗨”了一声,表示明白了。
井上走到他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又道:“西乡将军告诉我们,我们撤军是暂时的,现在的撤是为了将来再回来;也许等我们再次登上这个美丽的海岛的时候,这里就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领土了!所以,我们就是扎在这里的几颗钉子,或者是几颗埋在这里的定时炸弹,帝国需要的时候就是我们展示能量的时候!”
“誓死效忠天皇!”
井上正色道:“分头告诉大家,国内来电,已经确定携带诏书的就是郑光。经查明,他的爷爷郑迥是琉球原来的紫巾官,因为反对我们控制琉球,已经被秘密处死。所以这个人从骨子里就有反日的血统。就因为他隐姓埋名当了水手,所以才被我们忽视,他才有可能从尚泰王那里把诏书带出来。虽然他也死了,但是我们的人却没有在他的身上找到诏书,这就说明他死前应该和当地人有过接触,也就不能排除诏书落到和他接触过的当地人的手里。所以,西乡将军命令我们……”他走到了小野的身边也和他耳语起来。
郑光死在了台湾
黎明的基隆山深处,晨雾弥漫,一片寂静。
突然,从林子里的沟边悄悄冒出一个人头,他机警地向四处张望了一阵,见没有什么动静,又悄悄缩了回去。
片刻,他再次出现了,还搀着一个女人并拉着一个女孩,三个人跌跌撞撞从沟里爬出,又连滚带爬从山坡上滚了下来。
一抹晨阳照亮了山林,可以看出,这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虽然是一般的山胞装束并衣衫褴褛,但还是可以看出他是个汉人;在他的旁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躺着的女人则明显是个山胞。他们身边则是一个累得喘不出气的孩子,虽然她的脸上已经被汗和泥水抹得看不出真实面目,但还是能让人感觉出,这是个还未成年的美丽女孩。
男人躺在地上喘了一会儿气,终于缓过劲来。他翻过身,拉了拉身边的女人说:“我们逃出来了!我们能活命了!”说着,他又翻身跪倒,对天祷告道:“萧捕头,俺一家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了!”言毕就伏身在地,女人和孩子也随着跪倒,跟着拜了起来。
他们虔诚跪拜的正是萧羌——
吴阿来山寨的土牢里,关着一年前土匪从路上劫来的这一家三口。当然,这里还关着他们掳来的其他人。有的是等着家人拿银子来赎的“肉票”,有的是供土匪发泄兽欲的女人,还有就是萧羌。作为土匪,吴阿来并没有陡生慈悲之心要留这个死对头的一条性命,之所以让萧羌活到现在,一是要从折磨他的过程中获得胜利者的快感,再就是他还存一丝侥幸,把这个名捕作为筹码,让官府投鼠忌器,至少在萧羌活着的时候不敢轻易发兵来剿灭自己,自己也好利用这有限的时间从已经建立起来的渠道获得山寨急需的军火和其他物资。所以,萧羌自己不死,吴阿来就要让他痛苦地活着。
而关着的这一家三口,吴阿来却有着不为人知的心思。从把他们掳到山寨,吴阿来原本是想等他们的亲戚或家人来赎,所以并不多难为他们。然而,等了近一年的时间,风也四处放出,但就是等不来有人送银子赎人,吴阿富说不能再让这些人白白糟蹋山寨的粮食,就建议杀掉他们。开始吴阿来并没有反对,但就在几个土匪把他们押出去的时候,吴阿来突然发现那个女孩子被泪水冲过的脸竟是那般的美丽,美得让这个杀人如麻的土匪顿生一丝不忍,再仔细看,女孩子虽然还只有十一二岁,但如果养上几年……吴阿来突然有了想法,当即下令不许杀的同时,还让手下好吃好喝地把这一家三口好生将养起来。就这样,这一家人就又在土牢里关了起来。
对于吴阿来流露出来的肮脏念头,做父母的当然十分清楚,所以他们没有一刻不在想着如何脱离这个魔窟。然而,在土匪的轮番看管下,想要逃跑,却如登天般困难。眼看逃跑无望,夫妻俩看着日渐出落成大姑娘的孩子,不由相对落起泪来。聪慧异常的女儿对即将要发生的一切自然是心知肚明,见父母如此伤心,一下子就扑到母亲的怀里,一家三口抱头痛哭起来。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一段不长的时间。
这天深夜,女儿哭得累了,趴在母亲的腿上睡着了。父亲又是看着窗外闪烁的星星,陷入无尽的愤恨之中而无力摆脱。看守他们的土匪见他们没有了动静,就回到土牢尽头的值房睡去了。整个土牢又陷入阴森森的黑暗之中。
突然,外面飞来的一颗石子惊醒依稀就要入睡的男人,他回身朝着石子飞来的方向一看,却见对面牢房里关着的萧羌正扒着门上的铁窗向他使着眼色。
关于这个萧羌,他从土匪的口中知道,这个曾经让土匪闻风丧胆的铁手捕头身陷匪巢后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那一副视死如归的豪气倒是让土匪们也佩服得五体投地;所以,除了刚被抓进来时被打断了腿以防他越狱之外,很长一段时间里并未对他再用大刑,因为吴阿来有令,只要他活着,官兵就不敢硬打他们的山寨。萧羌被关到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此刻,男人急忙也扒住铁窗,和萧羌只有一条过道之隔。萧羌见状忙低声道:“你们的情况我都知道了,这帮天杀的土匪总有一天会得到报应的!”见对面的人点头,他又说:“我已经出不去了,但绝不能让孩子遭他们的毒手。这样啊,等一会儿天就亮了,这个时候土匪都会过来查看,他们来的时候我会给他们制造些麻烦,乘着混乱,你们乘机打开门快跑!”
“萧捕头,那你?”男人问。
萧羌道:“不要管我,我的腿断了,跑不动了,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你们逃跑,你们能跑出去就去报官,让官兵来把这股土匪给灭了!”
“萧捕头!”
“不要说了,准备好快跑!”萧羌说完突然大叫起来:“来人!快来人!”
一个看守的土匪闻声匆匆跑来:“喊什么?活得不耐烦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