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约撰稿人 鲁锁印
2019年10月30日上午,赵振刚先生的长女赵丁红来电话联系,相约茶叙。下午三点我赶到工商联大厦三楼一间静雅的书画室见到了丁红女士。她谈了先生后事处理的一些打算和作品捐赠事宜。
赵振刚先生于2019年9月28日与世长辞。遗体告别之后,我曾经和于建华、赵振选两位老师谈及先生作品的归处。因为两位老师与先生妻女熟稔,我建议由二人与赵家人做一次沟通。萌生这个想法,是因为我市曾经有成绩斐然的艺术家过世后,其作品散流于世,天长日久便淹没在市井生活中,失去了应有的艺术光芒和社会认知。没想到赵丁红这么快就表达了捐赠意愿。此次会面,我建议将作品捐赠给漯河市博物馆:一方面赵先生是我市颇具盛名的艺术家,理应为漯河留下一些优秀作品以勉励后人;一方面,漯河市博物馆建馆不久,需要充实一些代表现当代艺术创作成就的馆藏。捐赠的数量、方式及方向丁红还需要和家人做进一步的商议,同时,她委托我和博物馆方面进行联络。
2019年11月5日,我把先生亲属的想法与市文化广电旅游局的分管领导和市博物馆馆长进行沟通,同时也和建华兄做了进一步交流。大家都觉得这是个好事儿,应努力办好,要通过一定的形式表达对逝者和捐赠人的尊重。我建议把时间放在赵振刚先生逝世一周年前后。届时在博物馆举办纪念展览,同时把捐赠的作品印刷成册,既是对社会的宣传,也是对捐赠作品的留念。举办专题活动更重要的意义是在社会上树立引导,开一个先河。艺术家向博物馆捐赠作品是国内外惯常的做法,但由于我市博物馆建成较晚,社会各界还没有形成这样一种意识。后来,我知道捐赠作品贡献给社会也是赵振刚先生临终时的愿望。
我与赵振刚先生的缘分可追溯到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我在统战部工作期间,赵先生与张德君、张发舟两位前辈均为挚友,他们常有往来,我得以结识先生。当时先生正值艺术盛年,是我市文化界扛鼎之名流,谈吐儒雅、气质倜傥、性格豪爽,使我敬佩不已。其后的十余年间,我到县区工作,与市直文化艺术界交集减少,而赵先生也曾移身安徽阜阳生活过一段时间,我们也就一直没有见过面。
2012年6月,在建华兄的牵线搭桥下,我又得以与赵先生再续前缘,间或也相约小酌,听他品悟书画艺术的高论。2018年3月,赵先生率赵丁红、赵丽在珠海举办“丹青熠彩 翰墨飘香”书画作品展获得成功。当年“五一”前夕,又筹划了在河上街九雅轩画廊的“不忘故乡,梦圆沙澧”赵氏父女作品三人展,展出书法美术作品百余幅。我第一次看到赵先生这么多作品同时展出,其尊重传统的创作理念、酣畅淋漓的个性聚于一庭,尽现于纸面。颇为壮观的有一幅丈二的牡丹和四尺整张的陶渊明画像,牡丹用墨泼辣大胆,陶渊明也一改荷锄采菊的惆怅旧貌,而是仰望长空豪情满怀。这两幅作品儒雅而果敢,实乃赵先生人生艺趣和笔墨技法的生动呈现。
吾尝与建华兄一起陪同外地来访赵先生的客人游历于沙澧河之滨。这些客人都是他作品的崇拜者,有丹青妙手,也有商界富贾或退隐贵胄,先生的广结善缘,可见一斑。2018年中元节前夕,赵先生发起偕友赴黄山九华山一游,我专门告假陪同他登山。不曾想出发之际,先生风寒染身临时取消了行程。我和于建华夫妇只能按计划出行。自合肥起,由上海朋友马先生安排,赵先生的弟子刘东辉贤兄全程陪同,一路数天餐饮旅行照顾得周到备至。我深知这种关照是赵先生的人格与作品所赐。之后,赵先生身体恢复,又如愿去了一趟黄山,我却有事脱不了身,未能亲赴陪伴,遗为此生一憾。
从黄山回来不久,先生偶然得知我夫人和他大女儿的名字相同(丁红原名菊红,我夫人名红菊),便欣然画了一幅《秋色宜人》相赠(款署戊戌年初夏,清虚居士振刚写意于康平南苑)。不承想,寒暑一易,原本精神矍铄的老人被病魔缠身,久治不愈竟撒手人寰。
赵振刚先生幼承家学,弱冠即濡墨染翰,与书画结下不解之缘。后赴开封艺专学习,毕业于钢琴键盘和绘画两个艺术专业。他毕其一生潜心研究先贤,师法自然,勇于探索创新,不墨守陈规、渐开新境,形成了独特的艺术风格和鲜明的创作特色,曾获得叶浅予、黄永玉、洪丕谟等艺术大师的中肯评价,堪称我市书画艺术界之翘楚。他在国内外书画展览中屡获大奖,作品被多家知名艺术馆、博物馆收藏。闻先生别世,我去家中探望并做最后的告别,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又见到了在黄山相处一周的刘东辉。他也是刚回到阜阳不久,听说赵老师身体不好,为见最后一面,竟是连夜骑着自行车赶来漯河。还有一些朋友也是从天南海北赶来悼念,其情其景,不能不令人倍感伤怀。
斯人去兮,音容如昨!所幸赵振刚先生将作品捐赠社会的遗愿得以实现了。2020年1月6日上午,先生遗孀李喜莲女士及女儿赵丁红、赵艳红、赵丽三姐妹来到市博物馆,就捐赠协议和捐赠仪式等与馆方进行了具体沟通,确认将无偿捐赠部分赵振刚作品给漯河市博物馆。赵丁红现场捐献了作品,之后,赵夫人及二女、三女也相继将捐赠作品送交市博物馆,捐赠赵振刚原创作品计97件。此举善莫大焉,必将成为我市文化艺术界的一段佳话。
国画 秋之恋 赵振刚 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