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 捷

春节将至，商场里、市场上卖灯笼的摊位多起来。上面挂着的灯笼色彩艳丽、千姿百态，会响的、会动的，栩栩如生。

四岁的儿子在一家摊位前停下来。2021年是牛年，以牛为造型的灯笼又多又好看。看儿子想要，我赶紧哄他：“乖儿子，咱家的灯笼已经有四五个了，去年给你买的灯笼还和新的一样，今年就别买了！”

儿子不满地说：“去年有牛灯笼吗？”

这个还真没有！妻子也劝我说：“就再买一个吧，咱们小时候没有好好玩，别让孩子因为没有喜欢的灯笼而难受！”

妻子的话让我想起了我小时候的灯笼。那时的灯笼都是自家做的，家家户户都有高粱秆，大人太忙，没时间也没能力去做更好的灯笼，只是为了不让孩子们失望，才勉强做一个简单的。我的那个西瓜灯笼是两个哥哥玩过的，尽管这样，我还是高兴得不得了。那时的蜡烛也金贵，我们只能过了农历正月十二才能玩两三天。特别是到了农历正月十五晚上，天上的月亮像刚打磨过的银盘，星星也像刚洗过似的，照得整个村子亮如白昼，几乎可以看书了。但我们都不去看它，一个个挑着自家的灯笼，呼朋引伴，到处乱窜，像一只只萤火虫，为了显示自己的亮光，哪里黑就往哪里去，村北的小树林、村南的麦秸垛、水塘边的灌木丛、没人住的老宅院……有时到后半夜才回家，胆子小的变得也敢走夜路了，平时有矛盾的这时也走到一起了。我们像一群刚出壳的小鸡娃，“叽叽喳喳”地说笑个不停。那时天还很冷，我们走累了就找一个犄角旮旯儿，把小手伸出来在蜡烛上暖暖。

刮风的时候，我们也不待在家里，越是这样的天气，越能考验灯笼质量的好坏。我们会小心翼翼地护着灯笼往前走，风把谁的蜡烛刮灭了，有人会笑嘻嘻跑到别人的灯笼前重新把蜡烛点上。最倒霉的是蜡烛倒下来把灯笼点着了的孩子，只能望着别人的灯笼“兴叹”了。

儿时玩灯笼有喜有悲，很多情景至今记忆犹新，它照耀着我们的人生路，让自己的人生不至于偏离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