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伟华

天晴的时候，站在小城高处，远望南方，可以看到远山如黛，淡淡的山脊仿佛水墨画一般。

小城的边缘是一条名叫舞水的小河。我的童年是离不开这片山水的。那水流潺潺，小鱼小虾成群，正像古人所说：“南山叠翠，舞水清流。”

远方的山水总是诱惑着我们。小时候，我与几个好朋友暑假总会相约骑车前往南山露营、探险。那年暑假，我们一行7人骑着自行车，带着被子、锅碗、蔬菜，前往南山野炊、露营。

力总喜欢做首领，他先行带路。我带着铝锅走在后面，锅里放着冷水浸过的西红柿。其他5人骑行在中间。一路欢声笑语，不一会儿我们就来到了石漫滩。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石漫滩水库就是一个巨大的草滩，绿草蔓延至远方。我们置身其中，仿佛游在一片绿的湖水中。草滩中央有一条细长的小河，玉带似的串起石漫滩。我们扛着自行车，蹚过河水，继续向大山深处进发。

渴了，我们就掬一捧泉水解渴；饿了，我们就停下吃带的零食。白天，我们爬山、探险，找山里的怪石；晚上，我们住在山里。

暮色降临，我们在山脚下“安营扎寨”。我们将车围在四周，背靠着山岩，头顶就是陡峭的大山。

天黑得很快。周围虫声如织，蝉声阵阵，不远处是潺潺的溪流。我们找来石块建起了灶台，开始下方便面。面熟了，我们将树枝做成筷子，笑嘻嘻地挑起、吃着。我们席地而坐，火被山风吹得摇曳不定，我们的眼睛亮闪闪的，大家聚在一起笑脸盈盈。

天空的小星星很稀疏，好像被山遮挡住了，忽隐忽现。偶尔有萤火虫飞过，我们惊叫着、跳着捕捉它们。萤火虫闪着微暗的光，机敏地划过我们的头顶，飞去了。

玩累了，人声没了，青蛙开始鸣叫。溪流中的青蛙开始了它们夏夜的狂欢，整座山的青蛙似乎都聚拢在一起了。蛙声湿漉漉地扑面而来，凉丝丝地黏住了我们的耳朵。萤火虫渐渐多了，忽闪忽闪地游荡在夜空里，渐渐拖成一条条光的丝带，混着蛙声，闪闪烁烁，如梦如幻。

我们躺在被子上仰面看着夜空中慢慢飞舞的萤火虫，觉得山里太神奇，似乎走进了童话世界。

时隔30多年，几个少年山中露宿、围看流萤的往事仍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