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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 剑 下雪了 雪花在大地上铺开 雪落下的时候，大地还在梦里 雪不想惊动它，就在晚间完成了偷袭 大朵大朵的雪绒，在皂荚树的枝丫间 怒放。白杨高举鸟巢，与寒风搏斗 戴草帽的稻草人，在雪地里罚站 野草呼啦啦晕倒一片，等待来年的春风 将它扶起 麻雀移动音符，在隐隐约约的电线上 谱曲。它用一首刻骨铭心的思乡曲 为远行的游子，标注归期 日暮苍山远 木屋里，一豆灯火亮着 一位老人，翻捡着瓦罐里的豆子，在等 小黄狗立在他的脚边，尾巴摇来摇去 雪花，照亮了屋檐下的红灯笼 格外的红 一行深深浅浅的脚印，由远而近 两个夜归的年轻人，慢慢地走 说着什么。一会儿就白了头 仅仅几十里的山路 他们仿佛走过了一生 每一片落叶 都有自己的故事 落叶，从高空坠下 犹如一支燃烧的火把，进入黑夜 鹅黄、绛红、绀青、铜红以及深褐 落叶用色彩，宣扬理想 它内心的信念 驱赶着日渐逼近的寒流 每片叶子都是独立的生命过程 从新生，到飘落 叶子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 大叶子飘落，从容而优雅 像一只滑翔的大鸟，从高高的树端起飞 不像告别，倒像是开始新的旅行 终于，“啪”一声，轻松落了地 小叶子调皮，翻筋斗，打回旋 “哗啦哗啦”的声响 如同山涧流水，泼溅有韵 叶子落在大地上，往往还有呼吸 蚂蚁从上面爬过，蚯蚓从下面拱过 秋风拨动着叶子的琴弦 发出“沙沙”的声响 然后，慢慢枯萎、腐烂 和着雨水，变成黑土 来年春天，树木光秃的枝丫 再一次生机盎然 一片叶子的新生和毁灭 如同人的一生 一枚山果落了 “啪”一声，一枚果子 落了。月亮沉下去了，几粒星星 在天边挑着寒风。小院里 稀疏的藤枝，随风摇曳 草虫的鸣叫，此起彼伏 “啪”一声，又一枚果子落了 是金黄的苹果，还是早熟的柿子 虫鸣声，戛然而止。水花扬起 庭院中的木门“吱吱呀呀”地开了 白发的老人，走上门前的山路 雾气被他硬朗的脚步，撕成两半 喜鹊叽叽喳喳，叫醒村庄的早晨 源源不断地，撞击着耳鼓 这时，一枚山果 “啪”一声，又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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