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季

仪凤门是南京的北大门，即城市的后门。此门始建于明洪武初年，蕴含“有凤来仪”之意。

一些文学评论家把叶兆言的小说归纳为“新历史小说”。叶兆言的小说《仪凤之门》就是其中一个。故事起始于1907年，从风雨飘摇的晚清到辛亥革命，到北洋军阀时期，再到国民革命军进入南京。全书采用平民视角，讲述了南京城里的一群小人物在时代变革浪潮推涌之下的命运起伏。

从懵懂无知的少年到饱经风霜的中年，黄包车车夫杨逵和他的兄弟水根、冯亦雄在时代的推动下抓住下关地区的发展契机，进入商界并涉足政界，以各自的方式生活在那个动荡的时代。他们好似激流中的小舟被浪潮裹挟，看似时时与时代抗衡着，实则处处身不由己。尤其是杨逵与仪菊、芷歆的感情纠葛，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仪凤之门》把虚构的有血有肉的人物有机融入真实的惊心动魄的历史事件中，使全书具有了沧桑厚重的史诗感。书中的每一座山、每一条水、每一幢建筑，仿佛都在诉说着一段不寻常的故事，南京城里的芸芸众生、平凡烟火都有言不尽的沧桑。

从底层的黄包车车夫到混进帮派，后结识革命党人参加辛亥革命，成为被推向时代潮头的名流，杨逵的故事既有传奇性，又有必然性。然而，人物的命运在大时代的面前总是渺小的。杨逵的表姐凤仙帮助夫家一步步蚕食了杨逵的资产成了下关首富，杨逵在帮民国政府重修城门时耗尽家财，日趋没落。从底层到名流，从每日为温饱奔波的黄包车车夫到足以代表下关地区的商界翘楚，最后几乎又被打回原形，其中有时代机遇与命运使然，也有性格的悲剧和宿命的意味。钟山风雨苍茫中，是一座城与城中人的创伤与坚强。主人公杨逵的一生起于仪凤门落于仪凤门，凤仪门见证了他轰轰烈烈的人生经历。

从仪凤门出发，从小人物的故事出发，《仪凤之门》复原的是一段波澜壮阔的历史。全书以小见大，以温热的个人故事折射时代的沧桑巨变。《仪凤之门》落笔于南京的近代史，描绘了南京城尤其是下关地区的地理、人文、社会发展等城市脉络，既是一部草莽英雄苦苦奋斗的成长史，也是南京城的近代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