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奎军
或许是上了年纪爱怀旧的缘故,每逢冬至,我便想起小时候过冬至吃饺子的情景。
我出生在豫东南一个小村庄。冬至当天,纯朴的乡亲都要到菜地里拔萝卜、薅大葱,盘馅儿包饺子。
小时候,冬至那天中午我放学回家总是自告奋勇去烧锅。寒冬时节,烧锅是个好活儿——暖和。饭熟后我还可以在灶膛内烤一个红薯,下午放学后再吃。因而,我总是兴致勃勃地把灶膛的火烧得很旺。
印象最深刻的是1998年冬至。
那年冬至也是母亲的生日,我们兄弟姐妹七人不约而同去为母亲过生日。母亲很高兴,笑得合不拢嘴,满脸皱纹像盛开的菊花,激动地说:你们都还记得为我过生日嘞。
冬至当然得吃饺子。一家人寒暄后就忙开了。父亲生于厨师世家,不仅饺子馅儿盘得又快又好,还能飞快地擀饺子皮儿,供应几个人同时包都没有问题。他当仁不让地盘起饺子馅儿来。手脚麻利的大姐一会儿便把面和好了,放在案板上醒着。母亲将煤炉的盖子打开,待火燃起后,一家人围坐在煤炉旁边包饺子,边包边聊着各自的家务事。其实吃饺子的意义不在于吃,而在于亲人一起包饺子的温馨氛围,浓浓亲情都被包裹在饺子里。
下饺子时,我将灶膛烧得大火熊熊。水沸腾后,母亲端起饺子下到锅里,用勺子沿着锅沿儿推转饺子,以免粘连。水滚开三次后饺子浮上来便煮好了。大家盛起一碗碗饺子放在案板上。
性情豪放的二哥打开一瓶酒,一边吃饺子一边喝酒,嘴里还念叨着:“饺子就酒,越喝越有。”“喝了饺子汤,胜似开药方。”一旁的大姐打趣说他吃着饺子也占不住嘴。二嫂也帮腔说:“可别让你的嘴闲一会儿。”这时饺子不仅是一种美食,更是传递亲情的载体。
不知不觉十多年过去了,疼爱我的父母都去世了,兄弟们也都外出打工,天南海北,一年中大家很少见面。每逢冬至,吃着饺子,思念亲人之情便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