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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6月3日 星期

豆腐往事


■王 剑

起初,我对豆腐并无好感。

小时候邻村张庄唱大戏,我和哥哥跑了十几里山路前去观看。其实,对小孩子来说,听不听戏不重要,他们图的只是那份热闹。我俩强忍着看完戏,饥肠辘辘地往外走。这时,看到桐树下竟摆着一排小吃摊,有卖油条的、有卖肉盒的……我的魂立马被勾住了,奢侈地想:要是能来一盘水煎包,外搭一碗油茶,该多美!哥哥见我不走,犹豫着从兜里翻找,摸出了五分硬币。能买些什么呢?我俩合计半天,最终只买到了一小块生豆腐。哥哥分给我一少半,我咬了一口,觉得凉凉的,一股豆腥气,口感实在太差。从此,在我有限的食谱里,豆腐总是被排除在外。

这种情况,直到我上了大学才慢慢有了改变。每到饭点,学校食堂的山墙下准时会出现一辆手推车,手推车上一个大号的食品桶上搭着干净的白布,工作台上摆满了盛放佐料的瓶瓶罐罐。摊主是一位干练的开封大妈。有顾客时,只见她用不锈钢铲勺在桶里刮几下,然后麻利地点入生抽、香油、咸豆、胡萝卜丁,一碗色彩明艳、香气扑鼻的豆腐脑就盛好了。我尝试吃了一碗,谁知这一吃,就一发不可收。四年中,我隔三岔五就要吃一回。有时大妈因事没来,我会专门跑到开封的小巷子里,另寻一家小吃摊解馋。

20世纪90年代初,我到漯河工作。闲暇时,我爱逛大街小巷,发现这里的小吃很不“讲究”:三轮车上放个加热桶,就能卖热干面;豆腐脑盛到碗里,一勺白糖就打发了。我对这种“懒散”的做法很不适应。一天,我要了一碗胡辣汤,突发奇想让摊主加进两铲豆腐脑,发现同一碗里,一半酱色,一半乳白,咸甜兼有,味道真不错。

说到豆腐的盛行,我们应该感谢西汉淮南王刘安。据传,刘安的母亲喜欢吃煮熟的黄豆。有一次,刘母病了,不能吃整粒的黄豆。孝顺的刘安叫人把黄豆磨成粉,加水熬成豆浆,再放些盐卤调味。奇迹出现了:汁状的豆浆,竟然凝成了豆腐花。刘母吃后赞不绝口,病情很快就好转了。刘安一生炼丹修道,碌碌无为,却因发明豆腐而名载青史,倒也是一桩趣事。

今年食博会,我在很多展区看到不同类型的豆腐制品。没想到,普普通通的豆腐竟然这么受欢迎。

漯河人吃豆腐很讲究。有一种菜品叫石烹豆腐,嫩豆腐切成方块,裹上鸡蛋液或者淀粉,炸至外酥里嫩,放到提前烧热的铁板上。小米辣、蒜末炒出香味,依次加入清水、白糖、鸡精、白胡椒、生抽、老抽,勾入水淀粉。然后,把烧好的汤汁浇在豆腐上,撒上葱花。这样,一盘冒着热气的石烹豆腐就做好了。我喜欢吃的是麻婆豆腐。豆腐切成骰子大小的块,锅里倒入花生油,加豆瓣酱、辣椒面、酱油、盐、白糖爆香,倒入高汤和豆腐块,滚煮几分钟。起锅时,撒上麻椒和葱花就行了。麻婆豆腐具有麻、辣、香、嫩、鲜的特点,再配上一碗米饭,真是绝了。干锅千叶豆腐相对容易烹制,把五花肉煸香,倒入炸过的千叶豆腐,加日常调料和青红椒、花菜、洋葱、蒜苗,焖煮一会儿就可以装盘了。千叶豆腐口感弹滑鲜美,也是一道好菜。

豆腐的民间吃法相对粗放一些。比如热豆腐,豆乳凝固后,不用按压,直接装在大铝盆里。吃的时候,用竹刀刨下来一碟,浇上盐水、芝麻盐、辣椒、香油和香椿汁,简直太爽了。蘸汁豆腐是把老豆腐加热,切成滚刀块,浇上事先配好的酸辣汁,吃起来另有一番风味。

在舞阳农村,有一种传统美食——芝麻叶豆腐脑,前面的环节如“择豆”“井水泡豆”“石磨磨豆”“吊浆过滤煮”“点卤”等都与制作豆腐一样,最后拌进面糊和泡发的芝麻叶。起锅后,盛上一海碗,放一勺酸辣芹菜丁、花生碎和芝麻酱。那种软糯鲜香的味道,一定会让你胃口大开。

“芝麻叶豆腐脑,怼上三碗才叫饱。”听听,这话里话外透显的都是咱漯河人的豪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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