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金生
下班路上,饥肠辘辘,想吃一碗鸡丁烩面的念头是那样的强烈。尽管冰箱里塞满青菜、猪肉、酱牛肉、冻饺子等,但我还是想吃那家的鸡丁烩面。
烩面馆里坐满了食客。一个少妇指着身边的男人对老板娘说:“我老公十年前吃过咱家的烩面,念念不忘。这不,他刚从广州回来就拉着我来吃烩面。”老板娘微微一笑。见我进门,她立刻热情打招呼:“叔,还是一大碗烩面?”见我点头,她用富有磁性的女高音向后厨传话:“一大碗烩面。”
县城的烩面馆比较多,都是数十年的老店,味道各有特色。不过,我对这家的鸡丁烩面情有独钟。这家的鸡丁烩面走的是大众路线。在别家烩面七八元一碗时,这家的烩面一直卖五元,从不轻易涨价,因为来这家烩面馆吃饭的以农民工居多。
走进烩面馆,浓烈的卤味扑面而来,让人垂涎欲滴。这家烩面馆的面筋、弹、软,经得起反复咀嚼,配上卤好的鸡丁,每一口都是满满的香气。
我常常吃完最后一根面,还要喝光碗中的汤水。朋友提醒我:汤水油重,容易长胖。但我坚持细细品咂碗中的汤汁。喝完汤,我偷偷向四周望一眼,看有没有人留意我的吃相。
这家烩面馆的一大特色就是酱色。烩面出锅后,撒上蒜苗、芫荽,浇上带肉的卤汁,色香味俱全。老板是在用心熬汤、煮面,他把热情揉进每一根面里、熬进每一碗汤里,点点滴滴都是对顾客的爱。
20世纪90年代,我在县城读高中时,第一次吃这家的烩面,其味道便沉在心底,再也扯不走、挥不去。那时的烩面一碗两元,对于我这个一周生活费只有五元钱的农村孩子来说,偶尔吃一次无异于山珍海味。
1997年我到县城上班后,各种美食也品尝不少,可二十多年来让我百吃不厌的只有那家的鸡丁烩面。
文友根蒂和我吃过一次后,也说好吃。我们几乎每周相约小酌,吃的几乎都是鸡丁烩面,要两个小菜、两碗面、两瓶啤酒。面上滴少许陈醋,淋少许辣椒油,吃得酣畅淋漓。我们谈诗词、谈创作,谈阅读某本书的感受及对书中人物性格的看法……快乐的时光一点点滑过,我俩从懵懂青年到为人夫、为人父,再到两鬓华发泛起……
这碗面,我从少年吃到中年,味蕾对这碗面已经有了永恒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