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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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6月26日 星期

枕上诗书闲处好


■陈 聪

枕边有书,我睡前必翻上几页,要不睡不踏实。

初三时,我迷上金庸的书,带回家藏在枕下。夜已深,父母都睡下时,我把被子顶在头上,瞪着一双如饥似渴的眼睛,按捺住怦怦直跳的心,循着手电筒的光,潜入刀光剑影、险象环生的江湖风云里。长大后为此笑过母亲,为自己经常偷看武打小说从未被抓而得意扬扬。

走进社会后,我不再偷偷摸摸看书,想看便看,真好!

当白昼的纷扰让位于夜的宁静,床边一盏浅紫色的台灯“啪”的一声,打开了通往古今的门。跨进那扇门,便可与智者先贤促膝谈心。

这个时候,是最闲的时候;这个时候的人,是最闲的人。捧一本闲书,悠闲地看。不需要正襟危坐,靠着床头也成,斜躺着也无不可,何等的安逸自在啊!

静静的沙澧水流淌于窗外,白天听不见的湿漉漉的蛙鸣又长一声短一声地唱了起来,听着惬意,不嫌吵。偶尔有几声鸟的啁啾,是哪只鸟儿在说梦话。若是有月的夜晚,月光轻轻穿过窗纱,跌落在字里行间。

那些闲书,无涉实用,无涉功利,和心灵相通——唐宋的诗词、明清的小说,骚客文人或豪放或婉约或深邃或飘逸的方块字,如清茶如美酒,让捧卷人醉在夜色中;鲁迅深刻的乡土人文、汪曾祺清新的花鸟鱼虫以及并非出自大家之手却充满意境的作品,读来让人心旷神怡。书香满室,心若彩蝶,我流连在百花园里。

心闲下来了,被那盏雅致的台灯引领着,漫步于亨利·梭罗的《瓦尔登湖》。该书译者徐迟先生说,到了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时,此书毫不晦涩,吟诵之后不禁为之神往。生活的方式很多,梭罗选择了简单。他在瓦尔登湖岸用简单的物质哺育出丰富的精神生活。连续几晚读完后,我知道,那面清澈见底、闪烁着智慧之光的湖水,需要我用一生的时间去阅读。

夜晚是阅读的好时光,一边在文字中行走,一边抛下白日里挤进心灵的琐碎事务。生活磨砺出的角质层得到修复,一颗心变得轻盈,可飞天之涯、月之上及浩瀚无际的星空。

李清照在《摊破浣溪沙·病起萧萧两鬓华》中写道:“枕上诗书闲处好,门前风景雨来佳。”她晚年的一首词作于病后休养中。因个人及国家的遭际,她后期的作品大多沉郁、悲戚,独此作平淡闲适——病中得了闲,虽卧床不起,却可随时枕上翻书、家中观景,由此发现因病闲居的好处。对于闲适的向往,人们从未停止过。唐代诗人李涉有诗云:“偷得浮生半日闲。”一个“偷”字,足见“闲”之难得。古人在慢节奏的时代尚且发出如许感叹,何况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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