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季

中秋时节，家人团聚，席间难免小酌，干喝酒又难免沉闷，有酒令就不同了，酒倒下去的速度就快得多。《红楼梦》里面联诗、抽签那些高雅的酒令，我们玩不来，我们玩的都是简单易行、喜闻乐见的酒令。

最早学会的是“老虎杠子鸡叨虫”，杠子打老虎，老虎吃鸡，鸡吃虫，虫蚀杠子，一个管一个，非常简单，是学生时代玩的。刚工作的时候，开始学划拳，看似简单，其实是对心眼的，很多人划拳伸出的数都有规律可循，像我伸出的数，先由大到小，再由小到大，避都避不掉，所以划拳经常是输多赢少。

老虎杠子和划拳只适合两个人玩，三个人玩的是“一四七，二五八，三六九”，这三组数一个人占一组，三人同时伸手，对着谁的数了谁喝酒。三人之间，心事就不好猜了，所以很多时候就凭运气了。

猜宝适合两人之间玩，也适合多人玩。两人之间就是猜对方手里有宝还是没有宝，猜对了不喝酒，猜错了喝酒。多人之间，有几个人，庄家手里要握多少根火柴棍或弹子、纸团之类的小东西，挨次往下猜，谁猜对庄家手里的数谁喝酒，都没猜对庄家喝酒。

多人之间还经常玩的是“明七暗七”，按顺时针或逆时针依次往下数数，碰见和“七”有直接或间接亲属关系的数，像“7、14、17、21、27、28”等这些数，不能数出来，要说“过”，数出来或数错了算输要罚酒。“27、28”是个关键点，到这里最容易出错，往往容易迷惑人，要不就是连着喊两个“过”了，到“29”反应不过来出错。出错了，一桌人都大笑嚷着抓紧喝酒，不喝酒不往下进行。

用扑克牌行的酒令也非常多。比较好玩的是两人之间猜牌，一个人抽出一张牌，对方看不到的情况下猜这张牌是什么数，有三次猜的机会，第一次猜中了，执牌人要喝三杯酒；第二次猜中了，喝两杯；第三次猜中了，喝一杯；猜不中，猜牌人喝一杯。猜牌不仅斗心眼，还有很大技巧。一般的猜家第一次猜的都是中间数，执牌人要数出自己的牌点比猜牌人猜的牌点是大还是小，这样猜的范围就缩小了，第二次猜还要说出猜的点和实际点的大小，范围进一步缩小，到第三次猜可能就是在三四个牌点之间猜了。还有一种是每个人发六张牌，比三次，第一次各出一张牌比牌点的大小，输者喝一杯；第二次各出两张牌比十点半，输者喝两杯酒；第三次各出三张牌，比拖拉机，输者喝三杯酒。这也需要技巧，一般都会把好牌放在最后三张，力争不喝那三杯酒。但是牌太差，就要权衡一番了，看看到底能避开哪个酒为好。大部分人的牌和自己的命运一样都是不好不坏的，这就需要用心去配牌了，配得好一个不输，配不好全盘皆输。还有一种玩法是每人发一张牌，贴在额头上，别人都能看到就自己看不到，然后喊“大的喝，小的喝”，感觉自己的牌点会输，可以喝小杯换牌，没人换牌就比牌点，大点和小点都是比较吃亏的。

这些酒令，以前经常玩。那时候是和单位同事或朋友们在一起喝闲酒，图个热闹行行酒令，酒会喝得比较快。近些年来，在正规酒场上，都是敬酒，敬来敬去的也没少喝。要不就是，三两个人聊着喝着，没有酒令总是热闹不起来。大多数的酒，还是自己喝的。对着书，看几眼，抿一口，书中没有颜如玉，酒里却有忘忧草。

国画 冷月照人美 娄彦君 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