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水韵沙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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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1月3日 星期

理发店


■陶 超

小时候最怕的事情莫过于理发,每次都是被父母连打带骂地把我从家弄到理发店。只有一家理发店让我至今难忘。

我还清晰地记得9岁那年和一个要好的小伙伴儿手拉着手,哼着歌儿,扭动着不太标准的少儿舞蹈去喜欢的那家理发店。正直盛夏,那时的树很多,也密,道路两旁的梧桐树遮住了毒辣的太阳,绿荫阴凉,夏日的知了也兴奋地唱着歌。我俩一路有说有笑,很是开心。

终于走到了理发店,它位于一条安静的小巷子里。店名我已忘却,但记得门口写着四个醒目而规整的大字“美容美发”。店里装潢简单朴素,店老板是个20岁出头的姐姐,她盘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柳叶眉,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面容和善,微微一笑让人感觉很舒服,就像春日里盛开的花儿一样美。姐姐每次给我洗头手很轻,打上洗发水,小心翼翼地揉搓,顿时白色泡沫像一朵云团包裹住了我的头发,再用温温的清水一冲,瞬时清爽无比,头发还惨杂着薄荷的香味儿。

姐姐用干毛巾帮我擦干湿漉漉的头发,让我坐在了老板椅上,先用吹风机完全吹干头发,又拿起传统的电推子一点点,一层层地推,整齐有致。推完后握着一把专用的碎发刀开始剪发,只听“咔嚓咔嚓”的声音,不一会儿地上满是黑黑的头发茬。那时我总爱淘气地对着姐姐说:“姐姐,我要墙上那个苏有朋的发型,我想成为他那样可爱的美男子。”姐姐听完笑着点了点头:“好嘞,这就给你剪成他的发型。”说完,便又专心致志地剪起来,像是在做一件精美的艺术品的样子。墙上的钟表缓缓地走着,滴答滴答,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渐渐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眼前一亮,看着自己的新发型,简直跟苏有朋的一模一样,兴奋地想要跳起来。姐姐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说“别乱动”,又用沾着白色粉末的海绵块给我擦一擦脖子间的头发茬才宣布完工。我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钱递给姐姐,她只收了一块,并说“大人理发两块钱,你是小孩儿,就收你一块钱好了。”临走时,她又用啫喱水往我头上一喷,一片白色的云雾飘散在头发上,一会儿便定型了,看起来阳光得很。

上了大学,在繁华的大都市里很难再找到那样安静简朴的理发店了,取而代之的是伴随着嘣嘣低音炮的声响和华丽而有些张扬装饰的美发店,再也找不到了那时的清净。前年毕业回到家乡工作,我再去寻找儿时的那家理发店,却发现门面房早已转让。几个月后,新来了一个老板接手,是个三十多岁的姐姐,已成为两个孩子的妈妈。店里的装潢依旧保持了当年的简约风格,每次去理发,大姐总是笑眯眯地说:“下班了哈,快坐下吧。”她的两个孩儿经常一起玩耍,理发店的气氛温馨而欢快。我喜欢理短短的毛寸,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极了,我常照着镜子,便对着自己利索的发型笑起来。

生活就像一间理发店,不必太华丽张扬,但一定要简单、整洁、质朴,清净无杂,恬淡闲适,给心灵一个舒适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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