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幸福

受洛阳朋友邀请，看过伊川县烟云涧村的仿古青铜器，专门到相距不远的汝阳县，吃蔡店来自卤肉。刚上午11点，客人们就在窗口前排起了长队，各自根据人数和喜好，从中挑选几样；店小二过秤后切块装入铝盆，送入房间，大家就着新蒜和一筐刚出炉的热烧饼吃开来。

朋友非常有趣，不仅带有陈年的杜康老酒，还带着几个文化人陪客，其中一人为白居易的第75代后人，他学识渊博，又是本地人，各种掌故信手拈来。我们大杯喝酒，大块吃肉，听着关于杜康和酒的故事。三国时的曹操，就写过《短歌行》，其中就有“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这肯定是杜康酒最早的广告。1972年，周恩来总理指示要“复兴杜康，为国争光”。1975年，河南汝阳和陕西白水各建一家杜康酒厂。因为杜康是陕西白水人，但他是在汝阳县的杜康村开始酿造白酒。我们刚才过来的河就叫“杜康河”，东边是汝阳县，西边是伊川县。杜康是民间传说的酒神，他是黄帝时代最善于酿酒的酒师；传说他即便死了，也被玉帝召至天庭，掌管天庭配酒之事。他在河东的汝阳杜康村酿酒，却在河西的伊川一个村子里取了媳妇，在老丈人家卖酒。所以，在杜康被封为“酒王”之后，媳妇所在村顺理成章叫“酒后”。附近还有个地名叫“妙水”，因为没有好水，一定酿不出好酒。时至今日，除了陕西白水之外，汝阳和伊川都生产“杜康”酒，渊源而久。

虽然后来被尊为酿白酒的鼻祖和酒王，但杜康最初酿酒时仅比别人造的酒好喝点儿而已，远达不到玉液琼浆的境界。杜康日思夜梦，希望研究出造酒妙方。一天夜里，杜康梦到一个神仙，让他第二天到取水的河边，碰到过桥的前三个人，求他们每人一滴血，加入酿造的酒里面，就能成为玉液琼浆。第二天一早，杜康就来到小桥上，平日里熙熙攘攘的过桥人此时一个不见，直到午时，才遇到一个赶考的秀才骑着毛驴过桥；下午时，又有一个军官骑着大马过桥，杜康靠着一颗诚心求得俩人各一滴血；可直到天要黑的酉时，也没有等到第三个人。正着急时，杜康听见桥下有人打鼾，寻声找去，有个憨子睡得正香；环野四望，再没有人来往，他只得推醒憨子，也求了一滴血，完成神仙的吩咐。回到作坊，杜康把这三滴血加入酒坛，从此，酒味浓郁，酒香扑鼻，人们争相购买，称为是玉液琼浆。“酒”字的来历，也出于杜康直到“酉”时才求得“三滴血”这个故事。

因为有了秀才、武士、傻子的三滴血在起作用，所以人们在喝酒时一般也按这三个程序进行：第一阶段，举杯互道贺词，好似秀才吟诗作对般文气十足；第二阶段，酒过三巡，情到浓处，话不多说，一饮而尽，好似武士般慷慨豪爽；第三阶段，酒醉人疯，或伏地而吐，或抱盆狂呕，或随处而卧，似呆傻之人不省人事。

故事听罢，酒足饭饱，虽然有点酒高，但心里叨叨着：“酒是好东西，千万别多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