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 飞
“忍者?”
乐文祥见见多识广的同知大人也是疑问的语气,忍不住又问:“忍者是什么?”
陈星聚道:“我也只是听说过日本有一种人会一种鬼魅一样的功夫,咱们这里没有,如果刚才那就是的话,我也是头一回见!”正要继续说下去,忽然有孩子的哭叫声从村里传出,他们的目光立即被吸引了过去。
穹庄村头的一处四邻皆远的民宅,大门紧闭,院内的一棵树上,绑着两个孩子和一个山胞女人,两个持枪的土匪在一边不时游走,吓得两个孩子不时发出凄厉的哭声。
木楼的上边,两个持枪的土匪紧张地瞭望着四周。
楼下,吴阿富把枪横在腿上垂头丧气地在竹椅上坐着。麻脸紧张地朝外面看了一下后又来到他的身边说:“二当家的,怎么办?我们还是跑吧?”
“往哪里跑?你没看他们已经把这里围了吗?”
“三当家的跑出去不是没事吗?再不跑那官兵一来我们就更跑不了啦!”麻脸一脸哭相。
吴阿富霍地站起:“你没看老三那身手!你行吗?都是你,出这些瞎包主意;这下好了吧?啥没捞着,说不定小命还得丢这儿呢!”
麻脸哭道:“我也没想到他们的心这么齐,快想想办法吧,二当家的!”
“嚎什么!只要人质在我们手里,他们就不敢冲进来,也不知道老三把信报回去了没有?”吴阿富好像是在问别人,也像是问着自己。
麻脸却道:“就算是报回去又怎么样?这么远的路,就算是大当家的发兵来救,怕也来不及呀!”说着就又哭了起来。
吴阿富虽被他哭得有点不耐烦,但这个时候他需要身边的人与他同心,就耐着性子安慰道:“放心,大哥得着老三的信立马就会来救我们的!去,告诉大家,他们只要不强攻,就先把这一家人给我留着,他们现在就是我们的救命符,不要再让那小孩哭!”
“是!”麻脸应声就从屋里跑了出去。
丘阿朗施展忍者功夫一路狂奔跑回了山寨。
木楼上,吴阿来睡得正香。
“大哥!”随着呼叫,丘阿朗跌跌撞撞闯了进来:“大哥,不好了,二当家的他……”
吴阿来呼地坐了起来:“怎么了?二当家的怎么了?快说!”他一把把丘阿朗拉过来问道。
“二当家的被围在穹庄了,让我回来报信求救。怎么办大哥?”
“你们怎么去那儿了?不是让你们出去追人去了吗?”吴阿来说着已经从床上跳了下来。
丘阿朗喃喃道:“人没追上,二当家的就说去那里捎带着捞一把,想不到……”
吴阿来怒了:“这个傻兔子,他不知道不让轻举妄动吗?再说了,那地方离山寨这么近,能是随便动的吗?若是官兵知道了我们的藏身之地,那还得了哇!”说着他已经带好了枪,回头吩咐道:“点齐人马,随我去救人!”
丘阿朗横身欲拦:“大哥,你不怕到那里官兵把咱们一勺烩了哇?”
吴阿来怒喝:“怕也要去!那是我一奶同胞的兄弟,我不能眼看着他被人家杀了。再说了,我们赶在官兵赶到之前把他救出来,然后立即进山,晚了真的要来不及了!走!”
一阵牛角号响起,一群土匪杂乱无章地在木楼下集结。
吴阿来从楼上下来,来到土匪们的面前道:“弟兄们,随我去救二当家的,到了那里,就是石头也要给我过三刀,走!”
牛角号响起,土匪们号叫着冲出了寨门。
树林里的陈星聚仍然在密切关注着山坡下的穹庄。
乐文祥吐掉嘴里嚼的草根,又问起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大人,刚才为什么不让追那个跑出去的土匪?”
陈星聚这才认真地说:“你没看那身手?一是追不上,再就是你不让他跑出去谁去送信?得不到这里的信那吴阿来会来救吗?”
乐文祥这才恍然大悟:“啊!这原来也是大人的一步棋呀!”
“大人!”何通事从后面爬了过来。
陈星聚忙问:“村里的情况摸清楚了没有?”
“大人,大甲司派人报过信来,说是大约有十几个土匪进村,领头的是大科坎的二当家的,也就是我们已经掌握的那个吴阿富。村里的后生在长老的带领下和他们干了一仗,土匪的人少,虽然打死了几个番民,但是还是把土匪困在村口那个院子里了。因为有人质在土匪的手里,长老不敢下令强攻,怎么办?”何通事简单向陈星聚报告道。
陈星聚沉吟了一下吩咐道:“这样啊,他们这里不是三村联保吗?我估计中、七两村的人已经接到信了,你对这里的番民比较熟悉,现在你就去告诉他们,让他们把这里通向外面的路全部封死,只留下从大科坎过来的路,让土匪过来,没有我的号令,不许妄动,明白吗?”
何通事回道:“明白,大人不是想关起笼子打狗嘛!我去了!”
乐文祥有些不耐烦了:“大人,就那几个土匪,我派人……”
陈星聚摇了摇手道:“乐军门不要急,就让他们多活一会儿吧!”
乐文祥还是有些担心:“那人质会不会有危险?”
陈星聚摇了摇头:“我料定他们暂时还不敢杀害人质!你想啊,他们就是凭着手里的人质才活到了现在,所以,不强攻人质就是安全的。”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一下天又道:“我估摸着那个跑出去的土匪也该把信送到了,如果不出意外,吴阿来这会儿也快到了,只要他的大股土匪一出动,哼哼……这样啊,等一会儿天擦黑就让陈福带人摸进去,在救出人质的同时把那几个土匪给我宰了,我就不信那个吴阿来不进村子!”见乐文祥听完立即回身部署手下,陈星聚这才回头把陈福拉到身边低声交代了任务。
陈福点头应承,回头对身边的几个捕快道:“你们几个,跟我走!”
几个捕快应声跟着陈福钻进了密林。
村口的灌木丛里,陈福和他带领的捕快机警地观察着前边,土匪关押人质的院子就近在咫尺。此时天已擦黑,困了近一天的土匪已经呈现懈怠之态,楼上负责观望的土匪更是疲惫不堪,连手里端着的枪也耷拉下来了。
院子里已经没有孩子的哭声传出。
陈福抬头,见半弦月悄悄升起。
突然,山上林间一支响箭飞出,陈福霍地起身对身边的捕快们做了个越墙而过、各自杀敌的手势喝道:“注意保护人质。弟兄们跟我上,放开手,一个也不能放过!”说完率先猫腰蹿出树丛往面前的小院扑去,其他的捕快也如影随形,飞身跃出。
楼上,两个土匪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就被飞身上楼的陈福手起刀落杀死。
与此同时,越墙而过的捕快们和院内的土匪展开了搏斗。
被惊动的吴阿富来到门口,见势不妙,飞身跑到捆绑人质的树下,把刀横在了一个孩子的颈上喊道:“你们谁敢动,我就杀了他!”
正在搏斗的土匪和捕快都被他的叫声震住了,土匪们乘机向阿富吴的身边聚拢了过来。
捕快们一步步向土匪们逼近。
吴阿富有些歇斯底里了:“都给我退后!谁再敢近一步我就一刀一个,退后!”
捕快们面面相觑,拿不定主意。
楼上的陈福冷静地观察着下面,一支镖已经被他悄悄抓在了手里。
看到眼前的捕快有些犹豫,吴阿富的气焰更加嚣张了,他一手抓起一个孩子的头发,一手挥舞着手中的刀大叫:“都给我放下手里的家伙,退出院子,要不然老子就要动手了!快!”
然而,未等他的话音落地,一支飞镖已经把他手里的刀打落在地,与此同时,飞身而下的陈福已经横刀护住了人质。
随着刀被打落而翻身倒地,继而又翻身跃起的吴阿富已经从惊慌中恢复了镇静,他从腰里拔出短枪朝着陈福就是一枪,慌乱中陈福被打中了肩膀,陈福愣了一下,来不及多想,舞刀就向吴阿富扑去。
捕快们和院里的土匪战成了一团。
崎岖的山路上,吴阿来带着土匪向着穹庄匆匆行进。
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此刻,他们的山寨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刘敖就横刀站在寨门口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哈哈大笑。
一群官兵从寨里来到他的面前,其中一个六品武职上前拱手道:“禀军门,几个留守的土匪全部被我们杀了,这个土匪窝也全烧了!”
刘敖又是一声大笑后道:“好!现在就跟我走,到了地方都给我拿出点狠劲来,灭了这帮土匪,老子赏你们喝酒!走!”
“杀土匪去呀!”官兵们的欢呼声让大火烧得更旺了,把暮色的天空染成了一片通红。
穹庄。
负隅顽抗的土匪们已经被陈福他们杀得筋疲力尽,在几个捕快负伤的同时,土匪只剩下吴阿富和麻脸在做困兽犹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