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版:水韵沙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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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6月21日 星期

流淌在心中的那条河


■特约撰稿人 包广杰

生我养我的乡村,位于舞阳境内澧河北岸。记忆中,乡村有一望无际的田野,有清新的空气,一尘不染的蓝天,夜里秋虫唧唧,繁星点点。然而,如果没有这条美丽的澧河环抱我的村庄,我不敢想象,自己的儿时生活将会失去多少乐趣,记忆中的美好画面将会多么残缺。

多年来,走过了不少地方,也结识了不少人,总有人羡慕我,羡慕我的家乡有条河,我也庆幸,生命起始的地方,有这么一条河。

回想起来,拥有河流,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特别是在科技不发达的年代,乡亲们挑水灌溉、洗洗涮涮,都离不开它。夏天就更离不开它了,在田地里干了一天农活,用晒得暖暖的河水洗去一天的疲惫,是最为惬意的事了。端午节的早上,我们这儿还有到河里取水煮饭的风俗。天刚蒙蒙亮,去河边的路上已经是人影幢幢了,到了河边,先是净手、洗脸,不怕冷的男人们还会跳到河里,游到河中间洗个澡,因为河水可以败毒;妇女们则用取回来的河水做饭,煮鸡蛋和大蒜。干旱时,村里的压井压不出水了,几十米深的老井也干得见底了,乡亲们就不约而同地来的河边挑水。不仅是人,羊啊、牛啊,野兔啊、野鸡啊,趁着没人的时候也来喝水了。这条河啊,成了这片土地上的生灵的救命河。

最难忘的还是河谷里那片沙滩,那是好大好大的一片沙滩,儿时没有数字的概念,只觉得它大。沙滩里还有一个渡口、一条木船,方圆几里的人都要从这坐船到对岸。

走过宽阔的、松软的沙滩,上了船,撑船人并不会马上开船,大人们说说笑笑,小孩子们趴到船边用手扒拉着清凌凌的河水,我则喜欢看河里游动的小鱼。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撑船人用长长的竹篙一点河岸,船就走了。上了岸,还要爬过很长很长的一段斜坡路,才能到河堤上,好在斜坡路边有青草、野花、蚂蚱,让小孩子不觉得单调。爬上河堤不容易,下了河堤,还要走一段曲曲弯弯的下坡路,下坡路很陡,有些地方还很滑,拉车的都是格外小心。走完下坡路,还要穿过那片开阔的沙滩,才能到船边,下了船,还要爬对岸那段长长的上坡路。

河对岸,是九街,这是一个比我们村子还要大的地方,是镇政府所在地,当时叫公社。九街有很大的供销社,里面卖糖、卖布,还卖小人书;有食品厂,是卖肉的所在,逢年过节大人才去;有卫生院,我和大妹妹小时候在那住过院;还有一方水塘,塘里有芦苇和野鸭。那时,村里人去趟九街都会兴奋得不得了。

澧河虽然温柔、美丽,但夏天暴涨起来也是凶得吓人。从上游冲下来的大树刚刚漂过来,一眨眼就被滔滔河水吞噬得无影无踪,所以护河的河堤总是很陡的。

虽说去一趟河之南的九街不容易,但大人小孩还是喜欢去。我喜欢去的原因不仅是能看到热闹的街市、买到小人书,还有能穿过长长的河谷、走过软软的沙滩、坐坐大木船、看看河坡里那几棵斜着生长的大树,这种类似于冒险旅行的体验也强烈地吸引着我。多年后,当我读到美国小说《草原上的小木屋》时,我马上走进了书中美国第一代拓荒人的西部大草原,他们那里的河流、河谷和草原,和我儿时的澧河景象何其相似。

曾几何时,我的家乡变了模样,平直的柏油路代替了坑坑洼洼的土路,小楼代替了低矮的砖木土房,河流也变了模样,那片好大好大的沙滩没有了,船早就没了,就像曾经撑过它的老主人一样去世多年了。那里的不远处,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桥——一座沟通澧河南北岸的桥。

桥的修通大大方便了两岸乡亲们的生产、生活,原来去一趟九街费小半天的时间,现在步行也就十几分钟,开车更快了,也就一眨眼的功夫。有一年回家,我专门上了趟大桥。桥面离河很高,几十米的样子。桥下还有清水和水草,因为离得太远,河水是那么细,细若游丝,水草那么小,针尖一样。站在桥上,看得很远,明明知道那里什么也没有了,但还是特意向有那片沙滩和渡口的方向望了好半天,扭头往西北方看时,竟然有一汪湛蓝湛蓝的潭水,在午后的阳光下,反射着碎银子般耀眼的光芒。哦!是潭活(我们从小就这样称呼潭水),西河湾的潭活。

澧河在我们村西南绕了一个大湾后,形成一滩深深的潭水,因为水太深,每到夏天,大人总是一直严厉告诫我们这些小孩子,不准去西河湾洗澡,我比较听话,加上西河湾离我家远,所以从来没有去过。弟弟胆子大,偷偷和同伴去了一次,回来后说差一点淹着,就不再去了。

时光总是向前走的,它总要带走一些美好的东西,留下一些遗憾.,但也会带来许多新的、不同的事物,我突然又想起了家乡建湿地公园的事情。相信:家乡的生态环境会进一步优化,流淌在我心中的这条河,一定会景更美、水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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