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德安

小孙子暑假在老家住了些日子。为了送他，我来到了浙江儿子家。

13岁的大孙子即将上初二，他的房间内却没有一点学习的氛围，书包和文具扔在地上，一片狼藉。看到这一切，我感到很震惊：这哪里像个中学生呀！我不由得在心里埋怨儿子和儿媳。钱要挣，日子要过，但再忙也不能忽视对孩子的管教。我决定抽时间和儿子、儿媳好好谈谈。

为了给我接风，晚上，我们在一家饭馆就餐。菜上来了，是酸菜鱼。大孙子惊喜地叫起来：“哇，酸菜鱼！我最爱吃啦。”不由分说就把菜盘子拉到了他的面前，旁若无人地吃起来。儿子看到后立即制止：“浩宇，爷爷还没动筷子呢，你咋就先吃起来了呢？怎么能这样没礼貌？”孙子却说：“我又没拦着他。他不吃怨我吗？”儿子欲发火，被我拦了下来。说实话，我对大孙子的无礼确实感到很生气，但是，我更不满于儿子教子无方。

晚上，儿子、儿媳来到我的房间后，我直接把想要说的话说了出来。“养不教，父之过。”我认为孙子变成现在这种顽劣状态，他们夫妻二人在教育方面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为了增加说服力，我又搬出当年我对儿子的教育方法。儿子却说：“爸，我承认我们小时候您的教育方式很有用，但那个时代毕竟过去了。再说，孩子也那么大了，总不能有了错就打一顿。我上中学的时候，您给我的生活费每月只有20块钱。现在的物质生活条件提高了，难道还用以前那种苦行僧式的生活方式去对待孩子吗？再说，我也要上班，总不能24小时都跟着他。我们也很无奈。”这时儿媳也说：“爸爸，我知道您为您孙子担心，恨铁不成钢。但我们做父母的又何尝不是这样？为了他，我们也费尽心思，给他找家教、让他上补习班，但收效甚微。我也询问了其他孩子家长，他们说问题不一定都出在孩子身上，也许与我们做父母的自身有关。既然改变不了孩子，那就试着改变自己，从而找到一条走进孩子心里的路。我已去过好几家相应的培训机构，准备去学习一下怎么教育孩子，希望能有些收获。”

我无语。改变不了孩子，就试着改变自己。这能成吗？

以前在农村，我的孩子上早自习从来不用我喊他们起床。如今在城市，却是闹钟放在床头，任其响破天孩子就是起不来。彼时做父母的偶尔打孩子一顿就能让孩子记忆犹新，如今的家长苦口婆心、循循善诱，换来的却是孩子的漠然视之、我行我素。这究竟是谁之过？

也许，我是真的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