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 芳

生活中到处都是旧物。

每天早上梳头发，手中那把梳子就显得分外可爱。那是一把牛角梳，温润的颜色，是别人买来送我的，十多年来，我一直用着它。那送我梳子的人已成为记忆里的美丽云朵，那缕温暖仍在心头萦绕。

说起旧物，身边真的不少。

曾经喜欢珠子之类的装饰品。有一天下午，我在盒子里扒拉半天，找出了许许多多的手镯。红色如血的相思豆手镯，见证的是一段没有因果的故事；透明中带黄色的108颗串珠，是我去郑州的时候巧手的妹子和死党给我戴上的；还有后来自己陆陆续续买的一些南红珠串，是美丽的北京女人桃子给我推荐的。绿色的珠子串成的手串是夏天我喜欢戴的。还有串了一颗金珠的幸运珠手串，被我放在了盒子底部。这些珠子，随着我心情的阴晴被戴上和闲置。

我还是一个文具控，喜欢收集各种各样的本子和笔。梳妆台的柜子里有一个棕色盒子，里面装满了大大小小的本。大一点的记账用，年、月、日和收入、支出清晰可见；小一点的偏古风，每页都有图画和配文，这是我偏文艺风的心头好。当时认为读着美，写着一定也很美，就收集了来。这些本子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毫无用处。小小的美丽的笔记本被老大拿去记录她十岁少年的秘密心事；小的本子被二宝看上了，非拿着当玩具。好吧，物有所值，比遗忘在家里的某一个角落要有价值。

笔和本是连在一起的。收集和处理却是一对敌人。我一方面购来各种各样的笔和本子，一方面又热切地希望自己能够断舍离。我尤其喜欢收集钢笔，吸墨水的、用墨囊的，各有各的好——吸墨水也是一种修炼，慢慢挤、慢慢吸；用墨囊的，装卸方便，吐水极好。我还买了许多种类的钢笔，有便携的，三截的身体加起来也没有一拃长；还有美工笔，粗细皆宜。

最旧的，是一些陪我多年的书。《平凡的世界》陪了我23年，我送给了一位同样爱读书的人。更多的是陪着我慢慢长大、慢慢变老的那些作家。读一读这些老书，时间仿佛就回到了幼年、少年、青年……它们构成了我脉络分明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