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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0月11日 星期

红薯记忆


■特约撰稿人 李伟锋

一季红薯半年粮。小时候我可没少吃红薯。“红薯汤,红薯馍,离开红薯不能活。”那时,红薯堪称“救命粮”。

种红薯需要翻秧子。尤其是雨水多时,翻秧子能使红薯秧不旺长,红薯果实结得又多又大;若不翻秧,次生根扎到土里汲取养分,秧子旺长会导致红薯减产。少年的我是翻秧能手,但我更念念不忘的是翻秧时能逮到蟋蟀或蝈蝈儿,有时还会翻到野鸡蛋和癞蛤蟆。

霜降前后刨红薯。父亲、哥哥、姐姐是主劳力,母亲和我掀秧、割秧,哥哥驾牛车把红薯拉回家卸到院里。刨红薯时,铁锹或铁叉尖儿要离红薯根远点儿,以防伤到红薯,因为破皮的红薯不好存放。

红薯叶和红薯秆可炒着吃。鲜嫩的红薯叶做下面条的随锅菜或做红薯叶菜馍别有风味,经霜打过的干红薯叶吃起来又香又劲道。

红薯刨回院后,人们将比较好的、果实大的红薯留得够吃后放到地窖里存放起来,再将余下的做成粉子。儿时的冬天,家家户户大都会蒸一锅红薯来吃。记得五岁那年一次晚饭时,淘气的我一见熬的红薯茶就发牢骚:“又是这。”谁知母亲说:“今晚是红薯炒面。”原来,母亲将小麦面粉炒熟后,再把炒好的面盛到红薯茶碗里和成泥,我和哥哥用小勺挖着吃。半碗红薯炒面就够我吃了,小麦的香和红薯的甜混在一起,绵香、面甜。

那时,家家用柴烧火做饭,父母也常把一些块儿头小的红薯放灶膛里烧。我常将烤熟的红薯往衣袋、裤兜里一装,暖过手后再把红薯皮揭掉吃。小伙伴们一起玩时,也有手拿一截生红薯当美食的,没刀削皮时就啃了皮吃。

天冷了、农闲了,人们就开始打红薯粉、做粉条了。制作红薯淀粉的过程也被人们叫作“打粉子”。准备打粉子的各家各户会把红薯拉来,排队打成粉子,再控干、晾晒。干粉子可以做菜用,也可以做粉条。

做粉条我们这里叫下粉条。下粉条的日子一到,人们就忙着把粉子“打糊儿”“和糊儿”、烧水,七手八脚,忙得热火朝天。粉糊儿被放到下粉条高手的跟前,有人负责下粉条。只见他一只有力的大手有节奏地晃着大漏勺,另一只手均匀用力地捶打粉糊儿。大漏勺正下方的大锅里,开水翻滚着,一道道细细的粉糊儿从漏勺里漏出来,流入开水锅。翻滚的开水里,一根根粉条浮浮沉沉,宛若游龙。其他人有忙着运粉糊儿的,有忙着往锅里下粉条的,有忙着往凉水里放粉条的,有忙着搭粉条的,里里外外,大人小孩,欢声笑语不断。大人捞粉条时偶尔会捞出下得不均匀的粉条团随手递给围观的孩子们。我们笑着跳着,边吃边说:“吃住粉条鱼了!”小村庄热闹得像过年一样。

粉条经过一冻一晒,爽滑、劲道、耐煮,还放不坏。红薯粉条的吃法更是五花八门,配白菜、配萝卜或做大烩菜等都很好吃。

“烤粉条”更是小孩子的爱好。淘气的我们常在父母做饭时,每人拿出干粉条伸到火苗上烤。粉条烧过后,变白膨胀,放嘴里一嚼,焦香。

去年,爱人打了凉粉做扣碗。她用铁锅烧水,倒入粉子搅拌。粉子被搅到半透明状时再倒入不锈钢盆。粉子慢慢凝成胶状、变凉,凉粉就打好了。第二天早上,爱人取出凉粉,切成条儿放入调菜盆。她把黄瓜丝、芝麻酱、芝麻香油调理好,加蒜泥,泼上生抽,洒上香醋、盐、鸡精等,香辣爽口的凉粉真让人眼馋呀!

现在,我和家人仍爱吃红薯和红薯制品。有空儿时,我们在电炉边烤自己种的紫薯、烤从老家拿来的蜜薯,还在电饼铛里烤红薯片,吃起来还有儿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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