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版:水韵沙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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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1月12日 星期

似是故人来


■特约撰稿人 贾鹤

第一次留意王晓景的名字,是看到晚报副刊版上刊发的一篇名为《骑车去上班》的文章。那时的我,刚开始尝试写文,投稿的热情高涨,每期报纸出来,我都心怀期待。看到自己的文章自然欢喜,没被刊出的时候也有失落,更多时候,看到心仪的文章,我就会多读几遍,顺带对作者产生好奇。就是那次,看到这篇《骑车去上班》的文章,清新素淡的文字,让我一下记住了王晓景的名字。

后来,在漯河日报社举办的一次文艺采风活动中,我和晓景终于见面。她在人群中亭亭玉立,素淡地笑,和她笔下的文字浑然天成,也和我想象中的样子一样,清雅秀洁。也恍然,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把平淡琐碎的日常凝成笔下纤尘不染的芬芳。

彼此加了微信之后,我们开始关注彼此发的朋友圈,在对方发稿时第一时间送上真诚的赞美和鼓励。晓景发文章不算频繁,但每有刊发,我都看过不止一遍,每次都能从文字中感受到从容和美好。

《无事出来吃盏茶》中,她写道:煮茶的时候,心很静,时光很慢,会想起木心先生的《从前慢》。我们都是一株温润向上的植物,有茶的时光,那些追求和向往的东西才会变得简单。读着这样的文字,会觉得唇齿生香,连同我们的心会慢慢软下来,萦心的事一点点消散,明月朗照清风如水,暗香浮动花木扶疏,美好的感觉重新生长,袅袅茶香中,心灵获得久违的安详。

晓景的文字就像清浅的溪流,不浓烈不张扬,却有细致的隽永。她写《看戏》:午后喜欢待在后台,对孩童来说,那是现实与虚幻世界的交换地带,透着神秘感。在这里,台上的贵妃变成了普通的女人,抱孩子喂奶,经年涂妆的脸有些苍白,法令纹分外清晰,有些哀怨,像刻着经年的心事。演白衣罗成的倜傥小生变成了粗糙大汉,眉头紧锁,满身油污,挥着大勺子铲饭,时不时吼两句粗话出来。人还是那个人,没来由地让人失落……童年记忆在二十年后重现在文字里,那些滞留在心底的无声哀愁以成年的领悟力得到了最妥善的注解,拍了油彩刷上胭脂穿上戏服的成了戏里的角,换下行头洗净铅华尘面如霜的是真实的人生。人生如戏非戏,戏如人生,又非人生,虚实之间,不过是人心和岁月的漫长角逐。

她的文字纤柔中有拨转千钧之力,淡烟流水的气韵中藏着洞察世事的慧心,读晓景的文章,总会被她一句话轻易戳了心:戏的人生不是肤浅、浮躁的。纯粹、骄傲、孤独才是戏曲人的投名状……做人要踏实本分,循心而为总是错不了的。你看,台上的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神仙妖魔,任入戏时权倾朝野、妙笔生花、法力通天,下了台来,都逃离不了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烟火人间……一折戏不足半个时辰,只够凉一壶茶;一出戏不足半日,只够尽一坛酒,而一场人生却足够白少年头。

颍河边长大的晓景,颍河水滋养了她的蕙质兰心,给予了她明净的心性。少年时想逃离的故乡,成了漂泊异乡梦里辗转的相思,多年后兜兜转转又回到故乡,不变的是一腔赤子情怀。我们看到她饱含深情的《家在临颍》,她生于斯的家乡,她熟悉它的每一点掌故,像熟悉掌纹一样对每个村庄的名字谙熟于心。她热爱这里民风淳朴,路遇熟人,在相互招呼“来俺家吃饭吧,捞面条”的大嗓门里俘虏温情,在灯火喧闹的夜市摊中品得出一碗面的鲜香。她的心像无限包容的器具,能捕捉故乡鲜活生动图景下蕴含的每一缕烟火,也能过滤俗世生活的一地鸡毛,沉淀成眼底风轻云淡的从容美好。

看晓景的文字,像认识多年的老友,从文字中可以复原出一个人的过往和现在,也能察觉一个人的脾性和爱好。我们都爱健身,并且以自律为荣;我们对书观心,每天都会抽出时间读书,哪怕只是一小段文字,都有隔日子不读书便觉得自己面目可憎的感触。我喜欢晓景的文字,从她的文字中仿佛看见相似的自己。

我常觉得,晓景心中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时钟,节奏始终掌握在她心里。不管世事如何变迁,人心如何浮躁,她只听从内心的声音,脚步始终舒缓,眼神始终坚定,灵魂始终纯粹,也只有这样的她,才能在《春味食足》中融合季节的韵律,将一把荠荠菜吃得活色生香,才能有在《霜降时节》花上五六个小时明火慢炖,煲出一碗色泽清凉陈皮老鸭汤的闲适,也只有这样如桂花般意远香幽的女子,才会在《桂花食事》里,把日子里的素馨一一采撷,把所有的平淡都酿成一捧温柔香甜的桂花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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