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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5月29日 星期

仰望星空
——读《人类群星闪耀时》

■特约撰稿人 王晓景

《人类群星闪耀时》是茨威格的传记名作之一。书中跨越千年历史,记录了不同时代、不同人员的一些戏剧性或命运攸关的时刻。这些时刻有伟大的,有绝望的,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一个民族的存亡甚至整个人类的命运。这些时刻,看似偶然,实则必然,相对它们在历史长河中的夺目璀璨,我更倾向于人在事件中微弱闪光的特质,比如拼搏、梦想、爱情、冒险、坚持……

发现太平洋的西班牙探险家巴尔博亚,一个从木箱子里走出来的偷渡客,为了摆脱债权人,摆脱监狱,摆脱绞刑,一路逃亡。他和一百九十名士兵穿越沼泽,翻过高山,经赤道火烤,历大雨滂沱,饮食不够,睡眠不足,蚊虫叮咬,土著人袭击……这些都无法阻挡他对达成目标的虔诚与狂热,那就是去发现一个新海洋、一个新俄斐挽救自己。

攻克拜占庭的奥斯特曼帝王马霍梅特,在嗣位前就发誓要占领一度成为世界中心的拜占庭,虽然拜占庭的陷落与凯卡波尔塔的小门有关,不过这场战争也证明了他是一位懂得通过意志使梦想实现的人。为了攻破固若金汤的古城墙,他不惜一切代价建造威力更大、射程更远的大炮;为了攻占海湾,他让七十艘战船在一夜之间翻山越岭,穿过葡萄园,穿过田野和森林,从一支海域运到另一个海域;为有效煽动十五万大军疯狂战斗的热情,他许下破城之后允许将士任意掠夺三天的诺言。

创作不朽之作《弥赛亚》的音乐家亨德尔,五十二岁中风,右侧偏瘫,僵硬的躯体,是已然要被上帝放弃的生命。他完全凭借内心对生活,对创作的渴求,居然从深渊里挣脱出来,获得康复,完全主宰自己的身体,最后创作了《弥赛曲》,完成了对自己的救赎,并把这部作品的全部收入捐赠给慈善机构。

一个人对奇迹的信念,永远是一个奇迹或一件美妙的事情能够产生的首要前提。过程需要有命运之神的眷顾。只是命运之神难以琢磨,它俯首听命于不可捉摸的强力人物,也会在罕见的时候,出于奇特心情,投入平庸者的怀抱。

创作法国国歌《马赛曲》的上尉鲁日,是一位谦逊普通的男子,他在人世四十多年,度过成千上万个日子,一生中却只有一天真正有创造性。致使拿破仑兵败滑铁卢的格鲁希,忠心耿耿、老实可靠,只是因为犹豫和怯懦,毁掉了拿破仑在叱咤风云的二十年间建树的一切……命运就是这样捉摸不定,难以理解。

作为一个普通人,在倦怠如疾患的生活中低头赶路时,也需要驻足片刻抬头看看星空,了解历史上不同时代、不同地区星光璀璨的时刻,并向这一时刻中的人物致敬。没有他们,我们可能会万古如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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