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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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7月14日 星期

沿河三题


■特约撰稿人 安小悠

枝间鸟

去澧河堤岸晨跑,会看到不少鸟笼,那是晨练的老人把心爱的宠物挂在沿河的树上。笼中鸟有单只的,有成对的,多是翠鸟,也有黄褐色或灰黑色。我对鸟的分类所知有限,只能以羽色、大小区别。它们在笼中跳上跳下,发出清脆的叫声,与树丛中自由飞翔的鸟儿的叫声相和,汇成一曲鸟鸣的晨曲。我一路慢跑,一路聆听,这是清晨的特别福利。

树荫盛处,鸟鸣更幽。有时能见成群的小鸟从地面上倏忽而飞,向着树丛深处。那飞翔的姿态优美而轻盈,让人望尘莫及。朝晖安然,停下静听,发现鸟鸣成韵:一声长鸣,两声短,三声比短鸣略长。如是反复,很是动听。不是一种鸟的叫声,故声色有粗有细,有深有浅。跑到这些地方时,我经常蹑手蹑脚,把脚步放得不能再轻,做贼一样,那样子有些滑稽。我真怕惊扰了这鸟鸣……

当我跑累了,这些鸟鸣便成了给我加油的动力。一个老人正坐在树下对着电话诉说自己的苦难。我想,人生是永久的修行,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不幸……

岸边杨

在天然穹庐下慢跑,是一种美好的境界!人行于此境,心是舒缓平静的,有很多话想对树说,想对树上的鸟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所以什么也没有说。

河岸的树中,没有比杨更高大粗壮的树了。那岸边杨有多老了,我说不清,正如它幽深的树丛间藏着多少鸟,我也数不清一样。它在河岸立了多少年了,见了多少次的水涨水落,看过多少人的悲欢离合。像我这样的,从一个天真的小女孩长到现在,它也是一直看着的,它的树洞里,还收藏着我少年时的秘密。当我带着小儿从它身边走过,那婴童的笑声清脆得如同摇响的银铃铛,一串串撒播在风里……

只为窃听一首完整的鸟的欢歌,我蹑手蹑脚从树旁经过时,它会笑我吗?笑我经年未失的天真,笑我世事不谙的愚鲁。岸边杨是时光之神,我停下注视,想从它斑驳的树干的纹路里瞧见它白发的须眉。少年时,它“萧萧肃肃,爽朗清举”,是亭亭又谦谦的公子。活了多年,该是白须白眉了吧!惯看了春花秋月,那脸该是一派慈祥,眼是一湖碧水吧!可它却从未向我显过真容,或许它立在那里,无时无刻显现着的,就是它的真容,亦是时光的真容。

流苏树

那不知是什么树,羽状复叶,穗状的花束一道道垂下来,在晨风中左右涤荡。迎着光往上看时,那花穗就变成透明状,精灵般轻盈,要与天光融为一体似的。其实是苍绿的,触感坚硬,结着桃形的青荚。这样对比着看时,那透明的花穗就仿佛成了苍绿花穗的灵魂。它有流苏的情状,在知晓它的真名之前,暂且就叫它流苏树吧!

我伸手拂过头顶的一穗穗,像拨弄时光的门帘,多少回忆在脑海里翻涌。多年以前,我坐在教室第三排临窗的角落,读我的书,做我的试卷,写我的诗……窗外的树在晃动,那时真想做一只小鸟,飞到树丛里,把我的诗当歌唱出来。那时,座位按成绩高低自由挑选,我努力学习,不过是为了保住那个座位不被抢去。其实,那实在算不得一个好位置,但我愿为它努力。对我而言,这是青春的秘密之一。

还有,旗山脚下,闽江之畔,高大的凤凰树,这个时节,想必如同小红鸟一样的凤凰花正在枝头怒放吧!风过处,花的摆动是鸟儿的起飞,它们在记忆里,永远飞着……

■心灵漫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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