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约撰稿人 魏得强
整日穿梭在城市的“洪流”中,竟对四季变化有些麻木了。但春天的气息是挡不住的。春天就像是一位儿时的伙伴,总在窗外诱惑着我,在我耳边不时地呼喊着:“出来玩吧!出来玩吧!”
约上一位朋友,抛开烦琐的工作,我要和春天约会去。
走出城外,我才知道,春天已经“疯”了。花儿在肆意开放,看谁能征服对方。开得最气势恢宏的要数油菜花了,它们派出了“千军万马”,占领了广阔的田野,也不放过沟渠河畔,只要有春风吹过的地方,就有它们的人马“安营扎寨”。那纯粹的黄色,是那样的明艳,再没有哪一种颜色能和它抗衡了。
我最终选择了与油菜花亲近。尽管油菜花已经没过了胸口,但我义无反顾地扑进了它们的怀抱。在油菜花的海洋里,我变成了一个孩子,面对远处一望无际的黄色高声呼喊;我变成了一个舞者,在一处稍微能腾出身子的地方,跳起了自编的舞蹈。跳累了,我就顺势躺在小溪边,听潺潺的水声,大声唱那首名叫《油菜花》的歌。我的喉咙有些干涩,但我情感丰富:“一条大路呦,通呀通我家。我家住在呦,梁呀梁山下。山下土肥呦,地呀地五亩啊……”
唱累了,我掐下一朵油菜花插在耳边,沿着河畔走,忽然想起欧阳修的词:“白发戴花君莫笑,六幺催拍盏频传。人生何处似尊前!”油菜花没有嘲笑已是知天命之年的我的癫狂,它们认出了我这个儿时的伙伴,一路拉拉扯扯,将一腔热情浸染我的全身。
我没有见到小燕子翩跹于田野间,倒是见到了成百只小麻雀没有规则地飞于田头,待我抬头招呼时,这些灰色的小精灵却“呼啦”一声全部飞到了一棵大树上。不知那是一棵什么树,迟钝得像生活在城市中的我,竟然没有感受到春天的来临,毫无绿意。倒是这一群小麻雀让它顿时有了生机,小麻雀们“叽叽喳喳”的叫声让人仿佛遇到了一棵会说话的树。我忍不住凑过去听,小麻雀们却一点面子也不给我,商量好了似的,“呼啦”一声又飞到另一棵树上去了。
与春告别,待我们回到家时,已经是暮色四合。春天有春天的事情,我也有我的事情。春天负责孕育万物,我则告诉自己,每年都不要忘了和春天相约,哪怕只有一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