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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8月20日 星期

任何时代都需要匠人匠心
——读葛亮新作《瓦猫》

■七南

《瓦猫》是作家葛亮的新作,由三篇短篇小说构成,分别是《书匠》《飞发》《瓦猫》,书名取自第三篇。这是一本关于匠人的故事书,书里涉及古籍修复师、理发师及陶艺师三个传统行业,但又不是单纯的故事叙述,而是以故事叙述为线,时光倒溯半个多世纪。三个故事看似彼此孤立,却又相互渗透。

首篇小说《书匠》,故事缘起于作者祖父的一部手稿,因年久受损严重需要修复,作者因而接触到古籍修复师这一行业,接触了鹿简,继而又忆及老董,牵扯出一段少年往事:因一张事关荣誉的奖状不慎被染上墨汁,毛果沮丧万分,老董用“西瓜出霜”之法消除墨痕,使之复原如初。后毛果拜老董为师,在学习过程中深受老董影响。老董是真正的古籍修复师,是一个活在旧时光里的人。毛果目睹了修书的全过程,诸多工序和细节,都是指上之功,以经验为判,不是现代科技可比攀的。老董自称书匠,或许,匠之根本,关乎传承和持守,这一行当,是一个人的清苦,不可半途而废,心怀名利的人做不了。

《飞发》是第二篇,飞发即理发,主要讲述了理发师翟玉成的故事。年轻时他怀着明星梦,考上“丽声”电影训练班,但并未如愿当上电影明星,最后做了理发师,到一间高级发廊“孔雀理发公司”供职,这是翟玉成一生中的高光时刻。即便后来自己开了“利群理发店”,也没有了在“孔雀理发公司”时的辉煌。后妻子意外去世,他独守理发店和两个儿子过活。当岁月流过,儿子长大,他也老去,随着时代变迁,他的理发店即将被拆,他不愿离开却无能为力,最后死于胃癌。读着翟师傅的故事,我想起童年时村里一个理发师,那时称“剃头匠”,他和书中的翟师傅有时会重叠为一人,我心中便始终缭绕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怅惘。

北方镇宅多用“泰山石敢当”,而在昆明,镇宅用瓦猫。它是镇宅神兽,是屋脊上的守望者,“面目狰狞,勇武,似小型的虎。”在《瓦猫》中,时光回到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末至四十年代中期,地点为西南古镇龙泉,这里不仅是陶艺匠人制作瓦猫的世代传承地,也是西南联大诸多学者,如闻一多、冯友兰、梁思成、林徽因、金岳霖等在抗战时期的暂居之地。小说以西南联大学生宁怀远与瓦猫匠人荣瑞红之间的一段感人爱情故事为主线。在困苦岁月,是瓦猫带着荣瑞红一路撑过来的。对她来说,瓦猫已超越谋生的本能,成为岁月的物证,成为至情至真的化身。莫言曾这样评价葛亮:“他笔下的人物,即使在艰难的时世,那种仁义的理念也没有泯灭。”而《瓦猫》正是如此,既有匠人精神,又有家国情怀。

葛亮的文字很干净,节奏也很平缓,娓娓叙述那些藏在喧嚣红尘中的故事,读后却如静海深流,让人思虑良多,心情久难平静。整本书写匠人匠心,但侧重点各异。《书匠》讲究“不遇良工,宁存故物”,是对匠心的坚守;《飞发》讲究持守与创新,是对匠心的传承,并于传承之中思考未来之变;《瓦猫》讲究“吾随物性,以手摩心”,关乎匠人之本。正如作者在《自序·物是》中所写:“匠人们眼中,其如界碑,看得见莽莽过去,亦联结无尽未来。这一点信念,为强大之根本,便甘心晨钟暮鼓,兀兀穷年。”无论时代如何变迁,无论现代科技如何发达,都需要这样的匠人,来坚守一颗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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