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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8月31日 星期

少年时代的记忆


■刘 杰

少年时代的记忆是一生都不会忘记的,每个人大抵如此。

我生长在一个小山村,第一次看电影是上小学一年级时。那时,县电影公司到各大队巡回演出,山外村子先派人来通知我们大队,再由大队派人出山迎接放映员。乡村四月,大人们忙着锄地里的杂草,任务就派给了学校。我们学校就30多个学生,老师派三、四、五年级的男生去接人和设备。我和一个同学也趁机跟着去了——我们太想看看电影是啥样子。学校距离外村大约十来里山路,去的时候全是下坡路,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娃娃拉着一辆架子车,欣喜若狂地奔向山外。我们在奔向山外的途中,兴奋地把演电影的消息传递给每一个遇到的人,并且大声吆喝着“演电影喽……”

放电影的人姓孙,我们急切地问他放映机在哪里?他指了指脚边的一个铁疙瘩和两只绿色的大箱子,指挥我们把那些东西装上车,并不多说话。山路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拉车的同学在大家的吆喝声中巧妙地左转右拐,避开石头,生怕把放映机颠坏了。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努力,我们终于把放映机拉进了学校,并小心翼翼地从架子车上卸下来。我们几个的棉袄前襟全解开了,头上像刚揭开的蒸笼,后背上都被汗水浸湿了,但仍满脸得意地对早早来围观的众人炫耀说:电影是我们接来的!

那次放映了《南征北战》和《渡江侦察记》两部电影。村子里200多口人全来看电影了,学校院子黑压压的都是人。那年我7岁,除了惊喜,我心里还有一个疑问:那么多人、那么多枪炮汽车,是怎么被装进胶片里的呢?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看电影的机会越来越多。山外有家国有企业,经常放映电影,只要听到有放电影的消息,我们就不会放过,虽然往返要二十多里山路。有一次去林场看《智取华山》,因为机械故障,我一连跑了三个晚上才看完整。我们最爱看的是战争片,因为里面的英雄是我们崇拜的对象。我最爱看的是《闪闪的红星》和《小兵张嘎》,潘冬子和张嘎子就是我少年时代的偶像。年龄再大些时,《平原游击队》里的李向阳、《智取威虎山》里的杨子荣、《红灯记》里的李玉和等都是我崇拜的英雄。因为这些红色电影的熏陶,我从小就崇拜英雄,并在心里暗暗萌生了长大要当个英雄的愿望。

好多事随着时间的流逝都逐渐淡忘了,唯有少年时代看过的红色电影至今仍记忆犹新。多年来,时间的流逝并没有冲淡根植于心的记忆,《地道战》《地雷战》《铁道游击队》《奇袭》《上甘岭》《英雄儿女》《敌后武工队》《东方红》《红色娘子军》《永不消逝的电波》……我不但记得这些红色影片的名字,而且连它们的故事内容也耳熟能详。

长大之后,我成了一名平凡的乡村教师,从事着平凡的工作,虽没有成为理想中的英雄,但那根植于心的红色记忆,时刻激励着我兢兢业业地在岗位上奋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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