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旭峰

翻看历史，黄淮平原自古便是一方多灾多难的地方。

行走在鹿邑、亳州、宿迁、淮安，触摸历史风云，感受平原上长出的厚重文化，穿越时空，心如鼓荡。其实，还有沛县、徐州、曲阜这几个地方，能串起来一并走走更好。曲阜有孔子、沛县有刘邦、徐州有淮海战役纪念馆，虽是平原没有名山，但这几个地方串起来就是一幅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有浸入华夏人血液的儒家、道家思想，火花闪烁；有三国争雄的铁马嘶鸣，剑戟寒光；有楚汉之争、垓下之战的悲壮高歌，有淮海战役的炮声隆隆。

行走在黄淮平原，入眼的虽不秀、不奇、不竣、不巍，却震撼人心。

鹿邑老子故里，有两棵2000多岁的柏树，相距两米，树纹却一棵左旋一棵右旋，被称为阴阳树，至今也无人给出科学的解释。出鹿邑向东，到了亳州。陕山富商修建的花戏楼堪称一绝，虽经战乱却保存完好，砖雕、木雕均精细无比，人、禽、鸟、兽栩栩如生。亳州还是曹操的发迹地，至今还留着当年的运兵洞。运兵洞陈列馆前，一块巨石上刻着曹操手写的“滚雪”，其真迹保留在汉中博物馆。当年曹操曾三到汉中，如今亳州城里有个曹操公园。说是公园，其实是曹家墓园。几座墓丘巍巍排列，苍松翠柏环绕周围。一大早，人们聚在这里健身、跳舞、练剑，充满生机。

过灵璧、宿州，经垓下之战的古战场便到了宿迁。宿迁曾位于黄河边。距宿迁不远有个皂河古镇。我知道皂河古镇是在二月河所写的《雍正皇帝》一书。雍正未继位前被人追杀，夜过黄河，到黄河北岸的皂河古镇才安顿下来。乾隆七下江南，都曾在皂河古镇行宫驻留。乾隆行宫今犹在，黄河故道已沧桑。行宫里，屋脊走兽冷观百年无语，飞檐风铃摇响岁月如歌。宿迁还是项羽故里。如今，宿迁把项羽故里修建得巍峨气派。望着这群仿古建筑，我心想：能为失败者大修故里，为何？也许，在后人眼里，项羽终归是英雄。

离宿迁南下，很快就到了淮安。淮安是座古城，淮安府至今保存完好。淮安府昔日管辖甚广，东至大海，西至河南的睢县，北至徐州。运河绕城，商贾云集，名人荟萃。韩信、吴承恩都是淮安老城人，故居也相距不远。南船北马，指的是淮安向南可扁小舟，向北则信马由缰。淮安，可谓黄淮平原的分界线。

夜宿位于淮安洪泽湖畔的蒋坝古镇。雨水淅沥，浪拍岸堤。洪泽湖汇集着平原的血脉，颍河、沙河、贾鲁河、淮河的水都在这里汇聚，而后奔向长江、流入大海。逝者如斯。眺望茫茫湖水，一声长啸。自古以来，多少金戈铁马、血溅猎旗的悲壮在平原演绎。为了什么，又留下什么？平原不平。

此刻，蒋坝古镇里灯光柔和，欢快的音乐中，男女老少跳着广场舞，一派祥和。这不正是老百姓千百年来所盼望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