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顺
别离我的高中母校——安阳市第一高级中学,已经半个世纪了。每每回想起在安阳一中的两年时光,回想起当年花园般的校园、无比敬业的老师、朝气蓬勃的同学,总有一种温情涌上心头……
校园
据说,安阳一中是从太行山老革命根据地迁来的,原名叫“太行联中”。知名校友有原外交部部长黄华。老校长段景焕是位级别很高的老革命。当时学校有一辆全市唯一的吉姆轿车……
当年少不更事,现在回想起来,母校的布局是很讲究的:进校门的路有200多米长,路两旁有几排高高的白杨树,路的尽头是大礼堂。校园的教室、办公室、教师宿舍、学生宿舍等,“一”字房、“工”字房、东小院、西小院,布局很是对称、工整。
那时,校园里的果树和其他树木是真多呀!大礼堂两侧各有一条葡萄长廊,每到果实成熟的季节,长廊里就会挂满晶莹剔透的葡萄,着实诱人。东西两院的教室前种着许多苹果树,每到成熟季都硕果累累。校园后面有许多的桃树、梨树。记得有一年,桃子挂满了枝头,老师让我们去帮忙摘桃子,同学们都很自觉地把摘来的桃子上交,我却偷偷地吃了一个大桃子。到现在我还记得那个桃子的味道——那是不用农药、化肥的桃子的味道!
多年后回想起来,我才明白母校的校园设计师们的别出心裁——桃树、梨树、苹果树,寓意桃李满天下、硕果累累;高大的杨树等,寓意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老师
凡要来安阳一中任教的大学毕业生,都会经过多次严格的听课评审。可以说,母校的各科老师都是有“两把刷子”的。
去年,一位同学在校友群说,马兰武老师驾鹤西去了。马老师是其他班的班主任,教数学的,不主教我们的课。只有在我们的数学老师有事请假时,才给我们代几节课。当时正值“文革”时期的“教材革命”,我们用的是“革命后”的课本。马老师讲的是平面解析几何。奇怪的是,讲课时,黑板上写的和他讲的,根本和我们手里的课本不一样。我心里想:这是怎么回事?回到家后,我从邻居家一位“文革”前从一中毕业的大姐姐那里借了一本她用过的课本,才知道马老师全都是按照旧课本讲的!
数学老师张祥敬,讲课时常常不需用教案。化学老师马致远,能够背对黑板写板书,还是一位围棋高手。班主任魏啟成老师的语文课讲得绘声绘色(尽管魏老师说的是林州话),我们下乡插队后,魏老师还给我们几个同学写了一封信,我一直记得“万事开头难,结尾也不容易”这一句。每到“三九”,在学校大礼堂北面的背阴处,体育老师史克钧总会自己动手浇上水,自造一片几十平方米的冰场,穿上冰刀在上面优哉游哉、自娱自乐,他还经常对着一处山墙打网球!
这就是我记忆中的老师!
同学
我们班有40多个同学,大部分才艺俱佳。
当时,学校有文艺宣传队、篮球队、排球队、足球队……我们班的徐锦江在宣传队吹长笛,邵建勋拉二胡,刘海宁拉小提琴。我和锦江下乡时同屋,后来,他竟到省歌舞团去了,还成了知名的男中音,在舞剧《木兰诗篇》中饰“花父”。巧的是,2019年我在巴黎女儿家时,锦江在德国看女儿,我们相约在巴黎圣母院见面,又在塞纳河旁喝了咖啡。真可谓是“缘分”呐!
还有几位同学是校排球队、篮球队的。当时,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下课铃一响,他们就冲出教室去操场了。
当时,我们班有外号的男同学很多,像“大小洋马、大小毛驴、大小公鸡、老牛小牛、喜儿”等,我也有,但没能流行开来。时至今日,我都记不清这些“雅称”是怎么来的了。
我们高中那两年,正赶上“教育回潮”,高中毕业生可以直接考大学。因此,我们读书的劲头很足,像打了“鸡血”般精神——白天的树荫下,到处都有同学们读书、学习的身影;晚上,教室里的灯光常常亮到深夜。为了考大学,有一阵子我还搬到了学生宿舍住。
谁知,到了毕业时,一股“反击右倾翻案风”把我们的“大学梦”吹到了九霄云外!命运真的是捉弄人。我们美好的高中时代,在满载上山下乡的少男少女的卡车“隆隆”声中、在一些同学穿上绿军装的英姿留影时画上了一个大大的句号,也留下了许多大大的问号。
光阴荏苒。50年了,两年的高中生活为我的人生道路打下了充满正能量的基础,使我也能成为母校一个小小“桃李”,且没有辜负为育“桃李”付出心血的老师们!
感念母校!铭记师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