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约撰稿人 温媛媛
小时候,我们住在牛行街中段临街的一个院落里。当时的牛行街有很多宽宽窄窄的巷子。如今,巷子里被岁月冲刷过的一砖一瓦都在无声诉说着世事沧桑。
顺着巷子口正对面的豆腐店往里走,来到后门,再上几个台阶,就到了澧河河堤。小时候最快乐的事就是和小伙伴们一起上河堤,人民路丁湾桥下是我们经常玩耍的地方。那时候我最羡慕的就是丁湾村的孩子们。他们小小年纪腰间就捆着一个小竹筐在河边掏螃蟹,且一掏一个准,不一会儿就塞满了一竹筐。作为一河之隔的城里小孩,我们没有一个人敢下手掏螃蟹,又实在想掏。于是,找来找去,就找了一根木棍,学着他们的样子,撅起屁股弯下腰,将木棍往河边有洞口的地方捅。谁知,竟蹦出来一只大蛤蟆,吓得我和小伙伴们四处逃窜,跑得很远还能听到丁湾村被夏日阳光晒得黝黑的孩子们得意的大笑声。那幅场景至今还在我脑海中盘旋。
当时,我们最喜欢的就是看河边垂钓的人。我和小伙伴们总是很好奇:垂钓者为什么那么有耐心,纹丝不动地看着鱼漂,静静等待那收获的一瞬间。突然,鱼漂开始晃动,垂钓者们真是会找时机,不早不晚地一拉,一条或大或小、活蹦乱跳的鱼便极不情愿地上钩了。还有撒网捕鱼的,让人看了更是过瘾,一网下去收获满满,看得我和小伙伴们很是眼热,总在旁边跃跃欲试。垂钓者和撒网者却总是嫌我们发出的声音太大,吓跑了他们的鱼儿,要赶我们走。
河面上偶尔能看到鱼鹰捕鱼,更让我和小伙伴们深深着迷。渔夫拿起竹篙向船舷上一抹,刹那间,那排规规矩矩站在船上的鱼鹰便纷纷钻入水中。它们一会儿扎猛子潜入水下,一会儿仰头浮出水面。捉到鱼的鱼鹰衔着鱼、拍着翅膀跳上渔船向渔夫邀功。渔夫一把抓住鱼鹰的脖子,把它吞进喉囊的鱼挤出来,从船上满满的鱼堆中捡些小鱼抛给鱼鹰吃。“小桥流水人家,扁舟渔夫鱼鹰”这幅和谐的画面定格成永恒。
早先没有丁湾桥的时候,我们到河对岸需要坐船摆渡。每到过年走亲戚时,父母便会推着自行车带上我到河对岸走亲戚,那时乘一次船五分钱。上初中放暑假时,同学找我玩,我俩经历过一次险情。那时已经有了桥,那艘旧船便闲置在河岸边。鬼使神差般,那天我和女同学偏要坐船。见破船上没人,我们便双手拉着缰绳往河对岸前行。行至河中心,船死活不动了,河水打着旋,我们被困在河中央。当时正值晌午头,两岸静悄悄的,我们怕极了。后来,是对岸突然出现的几个人把我们连人带船拉上了岸。这件事让我至今怕水,那些挽起裤腿摸田螺、罐头瓶里捉鱼虾、夏天下河去玩水的事儿再也与我无缘。
这些大都是属于“80后”的回忆。如今的沙澧河畔美景如画:看枫不必去香山,看樱不用去武汉。彼岸花和野玫瑰,常春藤儿爬满墙。观景请来澧河堤,春夏秋冬皆适宜。春有百花夏有荫,秋挂硕果冬寻梅。全民健身来运动,全民阅读书声扬。国内风光无限好,我说俺家乡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