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 芳

阳台上侥幸成活的植物让我由衷敬佩。我们一家三口在养植物方面都不擅长——要么十天半月没人想起来给花花草草浇水，要么相隔几分钟或数小时会都给它们浇水，那些花草要么旱死要么涝死。在这种情况下能存活下来，那生命力绝对强。

前几年，我家最茂盛的植物非天竺葵莫属。一个高高大大的瓷盆，里头随意插了一枝天竺葵，被我遗忘在北边阳台的角落。当百花凋谢的时候，它往往给我惊喜，红色的花朵一簇簇绽放在枝头，成为我那一段炫耀的对象。天竺葵生命力顽强，每每繁衍出许多枝头被我一一剪下。时间久了，它就又被我遗忘。

“金枝玉叶”的名字很好听。在太阳照耀下，它的枝是黄色的、叶是绿的，故名“金枝玉叶”。这植物来我家也是偶然——我在别处掐了一枝插到了花盆里，就这样长成了如今的模样。它们其实不应该叫“金枝玉叶”，因为我从来不剪造型，所以我养的都貌似微型的树。如今，它的根已经很粗了，枝也伸得特别长，看上去张牙舞爪，叶子不够茂密，但枝上偷偷长出了小小的嫩芽。植物的生命力真旺盛！虽然感慨，但我仍旧狠心地拿出剪刀，把枝枝丫丫都剪了下来送给别人。剩下老的根，再留下几个小小的枝头，插在空余的小花盆里。

阳台上还有一盆对红，是朋友送的。它和我性格很相似。大概也是心存感激，每到春天发芽，我就想起来浇浇水，想不起来也无所谓。生长一段时间后它就自发地开花，等我发现，花就开得正好。花开了好几番以后，我想起朋友交代的话：“花开完后你就剪掉枝，别让它长了。等过了冬天，它就又发芽了。”我不知道话我记得对不对，但这盆花绝对是最听话的花。生长、开花、被剪、再生长，好像在为我演示一个倔强的人生。不过这人生我喜欢，自开自落自烦恼，活在自己的世界就好，不用按照别人的意愿过一生。

都说吊兰和绿萝最好养，我却被家人和朋友称为“吊兰杀手”“绿萝杀手”。我养的吊兰总是灿烂一季，等到来年就蔫蔫的。我看到枯黄的吊兰叶子末梢，总是掂起剪刀，“咔嚓”一声，吊兰舒展的身姿顿时成了秃尾巴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种花还有一个词语叫“翻盆”。吊兰的根茎太繁茂了，在盆里缠绕，新的一季需要把土和根倒腾一番换一换土。

阳台上最不能提的是两盆兰花。妹妹从湖北带回来的花，妹夫整好土、买好盆，选了最好的送给我。千叮咛万嘱咐浇水要浇透，可以十天半月浇一次，不能经常浇。我答应得非常好，也记得拿桶来泡半个小时。但我的记忆力经常和我开玩笑。有一次泡兰花时，我竟去了许昌，那盆兰花在阳台上足足泡了六个小时！

我人虽然懒，但热爱种花的心不死，那就继续折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