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 芳

有人说老师是蜡烛。老师，我宁愿你是花。蜡烛终究会燃烧完自己，空余逐渐冷却的烛泪。花会有花期，年年岁岁人不同，岁岁年年花相似。有人说，相遇是百年的尘缘。我在你最美丽的时刻来到你的面前，看到你别样的美丽又该是何等的缘分？我望着你的花开，安静地站在那里，站成一个守望的姿势。

我还想念着你站在讲台上解读桃花的模样。桃花是关于爱情的独白，是关于前尘后世的怀念。唐寅的“桃花庵里桃花仙”还在许多同窗的本子上安静地躺着，人面桃花的故事却被我写成诗歌放在你的案头，梦里花开的声音都是你的浅吟低唱。你的手，指向了远古时的某个方向，让我飞蛾扑火、心甘情愿。

你吟诵陶潜的“十愿”还在教室里隐隐回荡，我的“十愿”却被写进《伤口》里作为爱情的海誓山盟。想用尽力气写一写关于和你的相遇，却不能丢却时隐时现的情绪。夏日的阳光太过热烈，老师啊！我的爱，越是深沉越是浓烈越是化不成文字，不能永远留在你如水的目光里。

夜深人静的时候，找到江淹的《别赋》细细读来，这不是离别的季节，我却看到毕业时分别的眼泪。

昨天读孙犁的读书笔记，看到他写的关于《韩非子》的学习，想起了你讲的辞赋。老师，你是如此热爱古典文学，你的眼神、你的笑容这样告诉我们。

记得吗？你在教室里说的那句话：“同学们，老师有一句话要告诉你们：我爱你们！”你只记得当时的掌声，却没有看到我们眼中闪亮的泪水。

我在写字读书的间隙里总是想起你的样子：短短的头发，微笑时上扬的唇角，一年四季穿的裙子。想你的时候我会想到文学作品中的两个老师——魏巍的《我的老师蔡芸芝先生》和鲁迅的《藤野先生》。写的人都是成名的作家，他们称自己的老师为先生。可是，老师，我想起你的时候却不想喊你先生。你的美丽是作为女人的自豪，你的博学和文采是作为我的朋友的骄傲。

这是怎样的一份感情？我也不能清楚地告诉自己。记忆的潮水冲破回忆的堤岸，我在秋天的开始写一份回忆，将它送给你——老师，我不会忘记，你曾讲述的花开的许诺、花落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