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约撰稿人 李伟锋
柳絮又开始飘,布谷鸟又开始鸣叫……记忆中的味道那么熟悉,一下子就把我扯到了童年。
那时,天格外蓝、水格外甜、阳光格外灿烂,虽然日子过得艰难……一阵春雨过后,村委会的大喇叭开始播放戏曲和广播剧,家里的“小喇叭开始广播了”又不知吸引了多少童心。
家里喂养的大红公鸡,每天都起早打鸣。我没少追着它跑,只为拽鸡毛做毽子踢。那时,我常常头上顶着柳叶帽、身上别着木头枪,有时在河边捉鱼,有时在野外放牛。
麦子快熟时,我和小伙伴会偷着烧麦穗吃。麦子收割后,打麦场上的笑声、老冰棍的甜味、啤酒变蛋的独特味道,令人回味无穷……
夏木阴阴,母亲牵我看石榴树上的小蜻蜓,看枣花间的小蜜蜂。那时,我们总喜欢喝刚压出来的井水,喜欢吃用井水冰过的西瓜——那时没有冰箱,压井水和西瓜就是我们的解渴神器。夏日,阵雨过后,沟旁路边出现许多天牛,我们就一一捉来,请母亲焙着卷馍吃。还有河里的小鱼和泥鳅,我和伙伴常常捉了许多,回到家里请母亲炸了,用烙馍卷起来吃。
秋天,我们烧毛豆吃、烧玉米吃、烤红薯吃,特别香。
小时候的哭笑百分之百都不打折。看蚂蚁搬家、等铁树开花,那认真劲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至今,那推过的铁环、抽过的陀螺,我还保留着。我上小学时穿过的塑料凉鞋、老式棉鞋还放有几双,赢过的糖纸、积攒的邮票还在。那时也是真傻呀,竟满心盼着长大——长大后,才知道儿时的乐趣是真多。
村里学校院内的十几棵泡桐与蓝砖红瓦的教室相映成趣。教室门前的桐树杈上吊着大铁铃铛,铃绳在风中飘荡。上下课时,穿白衬衣的老师慢慢踱过去,手拉铃绳,摇一摇……
回味乐趣无穷的童年,那画在手腕上的手表没有动,却带走了许多美好身影。看似不慌不忙的童年,已成了再也回不去的过往。当年听故事的人,现在讲起了故事;当年讲故事的人,成了故事里的人。
多想一觉醒来,又回到童年。我依稀看见,父亲在扫地、母亲在烧火做饭,自己还是贪玩的孩子,在“啧啧”地吸着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