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广辉

周六下午，天色阴沉，我在家中有些烦闷，突然想起老家，才发觉好多天没有回去了。

和爱人商量了一下，我们决定回老家看看。老家并不远，十二三公里的路程，开车二十分钟就到了。走进村子，心情既激动又胆怯，每次都是这样，真的是近乡情怯。村子里很是安静。多年前村镇合并，已经有一半人家搬走了，壮劳力又大多外出打工，剩下的人就更少了。从村子里经过，大街上没有一个人，安静得不像个村子。

老屋挨着村子的主路，大门朝东。蓝色的大门已经锈迹斑斑，似乎在诉说着它经历的风霜岁月。门匾上“紫气东来”四个大字依然苍劲有力。由于久无人住，打开门锁，推开大门，门“吱呀”作响。对着大门是一面影壁墙，这是中原农村院落的一个特点。

影壁墙西边挨着一个狭小的洗澡间。早些年，父亲在洗澡间的房顶上安装了一个太阳能，可以洗澡，不过已经坏了好多年了。

小院面积挺大，母亲在院子里开垦了一片菜园子，春夏秋冬都种着时令菜。这个季节，母亲大都是种了花生，缘由是我爱吃花生。花生秧长得很茂盛，扒开秧子，肉眼可见花生正在扎地生果。菜园东边种了几棵辣椒，红的、绿的煞是好看。再往东的水泥地上爬满了丝瓜秧子，每年都是这个样子。估计是每年都有丝瓜籽散落在菜地边上，抑或是母亲专门种下的。偶尔还能看见几个大小不一的丝瓜。丝瓜真的是生命力极其旺盛的植物，生存环境再恶劣也挡不住它的野蛮生长。

菜园北边就是从小为我遮风挡雨的老屋。老屋总共三间，建于20世纪80年代，老式的青砖青瓦的瓦房，坐北朝南。沿着平房的楼梯往上走，距离主屋触手可及。站在楼梯最上层，看着老屋的人字形房顶，我思绪万千。屋顶上的青瓦如鱼鳞状排列，房子的最中间是屋脊，横穿东西。东西两边是个类似于豹子一样的兽形装饰，东边那个历经风雨依然守护着这栋老屋，西边那个已经被风霜雨雪侵蚀掉了。屋顶的青瓦中间长了几棵马齿苋，一定是马齿苋的种子随风飘落在这里的。

有的时候，我很是感慨种子的力量，石头堆里、裂开的水泥缝里、破烂的瓦砾堆里、房子顶上，总能在这些不经意的地方看见一些自由生长的植物。比起他们生存的意志，我们人类应该向他们学习——不管生在何处，都不屈不挠，不畏艰难困苦，迎着日月星辰茁壮成长。

老屋真的老了，上面的瓦有的已经脱落了，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望着这间曾经为我遮风避雨、陪伴我成长的老屋，我想把它永远刻在心里。虽然它已经老了，但是我会永远牵挂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