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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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1月28日 星期

在路上


■于贵超

少年如风,喜欢奔跑的姿态,在浅草旁,在旷野中,在冬日暖阳下。

在风里,思绪是张扬的风帆,是展翅的青燕轻捷的身姿,是牧童晚笛袅袅的余音,是小村上空悠远的烟火;是朝阳晨露,是桑榆晚霞,是村口溪水潺潺。

青春似火,炽热浓烈。在追逐明天的道路上奋力前行,却不知道明天的模样。风雨拍打出铿锵的音调,泥泞缠绵着昏黄的灯火。邂逅一场爱情,却没有轰轰烈烈的燃烧、没有荡气回肠的吟哦、没有花前月下的诗风词韵。原来生活依然细碎,像尘沙透过门窗氤氲了午后,像薄雾吞没小径迷乱了清晨。日光穿过槐影,抖落一地柴米油盐。一路奔跑,一晃已是半生!

时光太瘦,指缝太宽,不经意间,许多梦想遗落在草丛,闪着光,却再也无法捡拾。

岁月如梭,不诉沧桑。在路上,还有许多像我一样匆忙奔跑的人。

然后,就学会了停下。擦一擦额前的微汗,捶一捶酸痛的腰背,掸一掸褶皱的裤脚,整理一下凌乱不堪的心情。

坐在印满苍苔的石阶上,薄薄的云轻盈肆意,在头顶飘荡。候鸟高飞,点缀着悠远的蓝天。树影悄无声息地移动,生怕惊扰了一只忙碌的蚂蚁。是的,它们的世界是喧哗的,只是我们无法听到。

大地收起丰腴的腰身,一片枯叶旋转着优雅的舞步,亲吻着洒满霜华的发际,栖身在冷雨拍打的枯草中。天地寥落,岁月静好,平静的湖面泛起微澜。

悠扬的旋律从田野里升起,带着白霜微微的寒意,带着冬的肃杀和苍茫,弥漫成眼角的忧伤。远近的树木和庄稼在悄悄漫起的雾里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青春的花瓣片片凋落,多么鲜活的梦也禁不住岁月的冲刷。生活中,多少故人、多少过往在记忆里慢慢冲淡,又突然浮现在眼前,仿佛刚刚告别的昨日。

于是,每一段小憩、每一次静思、每一口小酌、每一笔挥写都在寻找岁月的馨香和温暖,然后凝结成珠,或晶莹剔透,或温润斑驳,串成一道干净的月光,洒向孤独而又苍劲的人生旅途。

起身复行,风轻云淡,一路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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