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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4月22日 星期

春日荠菜鲜


■七 南

周末无事,我提议去河堤上挖荠菜,儿子欣然同意。

河堤上一片葱茏。最美人间四月天,我陶醉在春光里,差点儿忘了此行的目的。

记得小时候,经常跟母亲下地挖野菜,我最先认识的就是荠菜。小雪节气刚过,它就迫不及待地长出来了,羽状叶片,即使被各种野菜、野草包围,也能被一眼认出。

如今,当我再看到荠菜,竟有点儿不敢认了,就像童年的玩伴,隔了20年再见,即使眉眼还能辨认,却终究陌生了。唯恐出错,便给母亲打视频电话寻问,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才敢叫儿子来挖。10岁的孩子力气大过我,稍微用力,荠菜就被挖出来了。

挖了一棵,他就学会识别荠菜了,圈地和我比赛看谁挖得多。河堤上的荠菜粗看并不多,细寻也不少,都贴地面生长,棵小,茎叶泛红,仿佛要把自己隐于泥土。和记忆中的荠菜不同,难怪不敢认。记忆中的荠菜鲜嫩,地边、沟渠、河滩,甚至麦田里到处都是荠菜。

好在年年岁岁花相似,荠菜的花还是旧时模样,花茎挺立,顶着几朵碎花在风里摇曳,像是从冬天飘来的雪花,又像是春风吹落了白云的碎屑,星星点点撒在荠菜的花茎上,谈不上美,胜在素雅。“三月三,荠菜花赛牡丹。”着实夸张了,荠菜花好比乡野丫头,一派天真,而牡丹雍容华贵、娇艳妩媚,是花中王者,二者实在不宜作比。

荠菜开花也能吃,剪掉花茎,留根和叶,开水一焯就变青绿了,其味不减。荠菜在母亲的巧手下变出各种花样:包包子、包饺子、炸咸食、塌菜馍……我最喜欢荠菜馅的菜馍,特别是再打一个鸡蛋,那味道美极了。后来读《苏东坡传》,才知道东坡羹与荠菜有关。苏东坡被贬黄州期间,采了早春的荠菜,加萝卜、粳米等煮粥,食后赞美荠菜“虽不甘于五味,而有味外之美”。

荠菜挖多吃不完,有时喂猪;有时剁碎与玉米糁、麸子同拌,鸡鹅都抢着吃。幼时我不喜欢下厨,但喂猪、喂鸡鹅我是喜欢的。于是,我主动揽下这些活儿,以此逃避做饭。因此,我最受鸡鹅欢迎,只要放学回到家,它们就将我围住,叫唤着向我讨食。

我厨艺不精,为人母后才开始学做饭,如今应付寻常饭菜尚可。好在他并不挑剔,即使偶尔失败,也以鼓励为主,尽力帮我总结经验,因此我的厨艺日渐提升。上次母亲来,看见我包的素馅饺子有模有样,便对我另眼相看。看着一大兜的荠菜,我盘算着给儿子包荠菜饺子。

或许是年龄的缘故,我不再喜欢鲜衣怒马、烈火烹油的日子,整个人都是淡淡的,有空时喜欢到大自然,以天光云影做伴,与野草花树为伍,即使片刻,也觉疲累顿消,心情畅然了。

荠菜是学名,老家叫它荠荠菜。名字叠起来喊就莫名亲切了,饱含怜爱,像呼唤自家孩子。荠荠菜、荠荠菜,我轻声呼喊着。它们花茎挺立,在春风里摇曳,仿佛在热情地回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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