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 飞

（近日闲来无事，索性把身边旧友趣事敷衍成所谓的系列小说“老K趣事”，以博一笑。文中人物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老K者，吾友也，相识于上世纪70年代，当时供职于某机关做厨师。

老K自幼失学，固认字不多，为跳出农门，遂入伍当兵。当兵后因其文化程度低，就被放到了炊事班，满打满算干够了二年。时其父为村里干部，待其复员，便托人把他安排进了机关。因其有手艺，到机关的伙上为干部们做饭也算是人尽其用。老K虽只是一厨师，但也算机关工作人员，干部的做派该有还是要有的。

那时的干部，流行戴手表，一般人却戴不起。

恰在此时，县里有一在南京钟表厂任职的乡人与县诸机关有了联系，干部们皆趋之若鹜。原来，是因那厂当时产一钟山牌手表，通过他可以买到。表很便宜，三十一块；便宜是便宜，但不防震。大多干部一是没钱，二是要面子，那位乡人便成了干部们巴结的贵人了。

县城里戴表的人多了起来，差不多都是一个牌子，大家心知肚明，但都不说破。

老K眼痒，天天给机关领导打饭时多盛几块肉以讨其欢心，以图让他帮自己也弄块表戴。

未几，事成。

老K戴了表，自觉也和干部们同类了，很是兴奋。切菜时袖子撸得很高，每切几刀便停下看表几眼，以示他也是有表的人，不一样。

午时，干部们排队打饭。打完，皆蹲于饭堂外水泥板前开吃。老K给众人打过饭，自己也端了饭菜和大家同吃。

正吃间，忽听街上大喇叭报时：“现在是北京时间十三点整。”

谁也没注意到此时的老K已放下碗筷，用手指点着表针数得认真。

“我的表是坏的，咋没有十三点？”老K一声大叫，把大家吓了一跳。

若干年后，已经退休的老K，不知怎么在旧物里翻出了那块早已生锈的表，很有些感慨：“日子过得也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