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振海

韭菜和鸡蛋是生活中常见的食材，韭菜炒鸡蛋是大家都再熟悉不过的一道菜了。韭菜富含维生素和纤维素，对人体有温补肝肾的作用，鸡蛋富含蛋白质，可以补充人体营养，两者的结合非常适合大众口味。我特别爱吃春韭炒鸡蛋。每次吃这道菜，我都会想起奶奶，想起1960年春天，奶奶让我吃韭菜炒鸡蛋情景。

当时我三岁，正赶上农村集体吃大食堂。粮食由生产队统一储存，大食堂做好饭后按每户定量供应。大食堂定量发放的饭菜少，大家都吃不饱，农民家里没有粮食，散养鸡下的蛋要全部上交人民公社。奶奶每次从大食堂打回饭后，总是自己少吃，尽可能让我吃饱，但由于饭菜质量差、数量少，我还是非常瘦弱。奶奶冒着被批斗的危险，不知从哪里弄到几根韭菜，并炒了两个鸡蛋，把炒好的鸡蛋盛在碗里塞给我说：“去里屋去吃，别让公社干部看见了。”这是我第一次吃韭菜炒鸡蛋，香啊，太好吃了！

1961年，公社大食堂解散了，鸡蛋不用上交了，但是很多人家都舍不得吃，吃盐、点灯用的煤油、火柴、肥皂等都用鸡蛋换，我上小学用的作业本，也是到供销社一个鸡蛋一本换来的。就在这年的大年初三，奶奶带着遗憾去世了。她去世后的七年多里，我再也没吃过韭菜炒鸡蛋。

我曾把这个故事讲给儿子听，也讲给8岁的孙子听，他们都觉得非常好笑。但我笑不出来，它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愈发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