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约撰稿人 李伟锋
“颍水悠悠,恒漾人文之波;泽被两岸,常惠万世生灵。”颍河弯弯,生活在繁城一隅的宋自强,在执教的同时,业余时间又创作了大量的文学作品,特别是他的小说,成功塑造了“万祥伯”“济之爷”“二歪”等一批鲜活的人物。
宋自强的作品中,生活的动感和童年的记忆跃然纸上。谁能没有故乡、童年和热热的回忆?回首五六岁时槐树下的“饭场儿”“聚餐”,在《幽幽家乡饭》里,宋自强对掐掉红薯叶的叶柄这样写道:“只剩一段清脆如碧玉的嫩秆儿,用开水轻轻一焯,搁蒜汁一拌,再滴上一、半滴芝麻油,好吃得很!”济之爷、相民叔、平安哥、三伯二伯麻子舅等纷纷亮相。《颍川哥俩好》里对不同场合让烟情景的描述,如村里人大年初一到济之爷家拜年时,如领导和二歪碰面谈贷款时,那强烈的画面感、接地气的生活味、活色生香的真场景,都让人觉得鲜活生动、真实可叹。
宋自强的作品聚焦颍河系列(也可称为“繁阳”系列)人物,描写方面,工笔写意兼济,相得益彰。小说《济之爷》中,那位悬壶济世的济之爷,拿五块银圆狠“塞”庆丰手里不让他赌,让收了浪荡心,给家里办年货小过年。小说《庆丰爷和草儿》写两情相悦、情到浓时,“两个人在颍河湾的芦苇丛中,把两片灼热的嘴唇紧紧地贴在一起,他们才发现已是谁也离不开谁了”,这细节描写,对“情”啊“爱”啊“亲”啊“抱”啊不着一字,却尽得风流。《万祥伯和他的牛》中,“夕阳照在万祥伯的脸上,使他满脸的皱纹显得刀刻一般,深邃而刚劲;白色的胡茬,金光闪闪,苍老而倔强”,工笔细描万祥伯夕照下的神态,表现“老农民”万祥伯面对新科技新一代“三农”问题走向和“卖不卖牛”的纠结。《颍川哥俩好》里,为麻子舅不把抽剩的烟头给自家兄弟,以示负责与尊重;相民叔因一支香烟悻悻离去,看重的是一支烟背后的情义。描写紧紧围绕小说主旨、情节发展,刻画了典型人物,他们或慈悲,或痴情,或淳朴,或倔强,不一而足。
宋自强的作品题材直面人生,让读者觉得细腻、严谨、精准,融入了人格魅力、初心信仰,有老舍、余华之终极关怀,有孙犁、刘绍棠田园世风,有审美情趣、思辨思维的脉动。小说《二歪》中,“二歪”在父亲去世后就没洗过脸,一年级上三年,撂荒长草。“巨婴”二歪,就是国家的精准扶贫对象。杨镇长等人一个送奖事件,让二歪从懒中猛醒,决心贷款养猪。小说里的杨镇长,一直关心着二歪,他和党的政策,真是春风化雨暖人心!小说《万祥伯和他的牛》中,小切口是父子关于牛的摩擦,却能滴水见阳光,小家矛盾折射社会转型期多元思想博弈:父与子、传统与现代、因循与创新。耕田老行家万祥伯,夕阳近黄昏,对儿子的新农业不能一下子接受,但见大青牛垂垂老矣,心有所动,决定和儿子交心了。这篇小说,颇有点“治大国若烹小鲜”的家国感。其他作品,比如小说《老量》以种发财树和孩子求学反映教育“焦虑”,小说《枣花嫂的除夕夜》则反思了教育的根本、中外文化的碰撞,小说《颍川哥俩好》不着痕迹地表现了乡村民风的螺旋式提升。
宋自强的作品,文白相生,特定地域生活中的俗语、现代社会熟语与古诗文水乳交融,毫无违和感。宋自强的《颍川赋》:颍水韵长,商桥波漾,平畴莽苍。城颍邑、大陵邑、桃花岛等,被宋自强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古临颍大地上,张良在颍岸之窟治学,许由以颍河碧波洗耳,刘关张桃园结义等故事,在宋自强笔下一一鲜活起来。我曾和宋自强是同事,目睹过他的执教风采,每和他论起文学作品,他总是谦虚地说是“玩哩”,谦虚之情溢于言表。
或是职业原因,宋自强作品中的书卷味似乎过于浓烈,时代的“现场感”还需融入。愿他的文学风景,越来越靓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