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 菡

端午节还没到，五彩缤纷的香囊已在超市或小摊上售卖了，一个个玲珑精巧，看着看着，我就想起外婆做的香囊了。

儿时，总盼着过端午节，不仅能吃到好吃的粽子、鸡蛋，还能佩戴花花绿绿的香囊。外婆说：“戴个香草袋，不怕五虫害。”到端午节前，她就忙里偷闲地做起香囊来。从针线筐里找到色彩鲜艳的布块与五颜六色的线，在买来的芳香扑鼻的香草药粉里掺些揉碎的干艾叶，再剪些一小段一小段的艾草秆，而后就开始制作香囊。只见她拿起剪刀和一小块红布，三下两下就剪成两块心形，然后把两块布缝合，上边留个小口，再捏一小团棉花，把一小撮香草塞在棉花里，再把这团包裹着香草的棉花填在事先留下的小口里，缝几针后，一个鼓鼓囊囊的红色心形香囊就大致完工。外婆又用蓝线在红心正中一针针缝出“平安”的字样，在顶端系上提前搓好的五色丝线，下边缀上用五彩线做的长长流苏，一个又香又美的香囊就做好了。摸一摸，软软的；闻一闻，香香的；摇一摇，流苏便晃啊晃的。

香囊终于完工了，心形、飞龙、葫芦、元宝、南瓜、虎、鸡、猴子爬杆、娃娃骑鱼、娃娃抱公鸡、扳脚娃娃……个个都喷香好看，让人爱不释手。我们抢着要戴，外婆笑着说：“要到端午节才能戴啊，现在不能戴。”我们却这个闻了那个闻，舍不得放下……

我最喜欢扳脚娃娃。用白布做的娃娃通体雪白，系着红布做的肚兜，脸上画有眉毛、眼睛、鼻子和嘴巴，眉心画一个鲜红的圆点；脑袋后有时缝有用黑线编成的长辫，有时头顶缝有一块充作头发的黑布，正中再绑一团剪短的、毛茸茸的粉色或大红毛线；一只胳膊举着，一条腿站着，另一只脚和一只手缝在一起，像在扳脚似的，看起来俏皮可爱。

外婆缝的香囊多，有戴不完剩下的，她会分送给邻家的孩子，拿到的孩子都高兴得咧嘴笑。外婆的香囊是我端午节芳香的回忆。虽然她早已去世了，但每逢端午，在阳光下低头缝补的外婆和她做的那些香囊，总会浮现在我眼前……

■红尘百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