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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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月12日 星期

乡愁在叙事与抒情之间氤氲
——尹文阁诗歌印象

■陈爱莲

尹文阁以高度凝练的语言、冷静的叙事、浓烈的抒情及和谐的音乐性,以中原大地上的风、雨、雪、瓦楞、雀鸟、鸡鸣、犬吠、石碾、芦苇、柴垛、豆秸、麦穗、村路、夕阳等意象,建构着属于他的朴素而深邃的精神家园,向我们展示了一幅幅美丽、盎然、灵动、温暖、忧伤、理想、诗意的生活画卷,焕发出超越日常秩序的诗意光芒。

尹文阁的诗歌语言简约、舒朗、内敛、含蓄、纯净、灵动、形象,意象绵密,意蕴深厚。如《画风》:那枚喑哑在苦楝树上的鹊巢/绕屋三匝的竹篱笆/与改革开放的风,撞个满怀;《鸟鸣》:往事像白鹤/在沙颍河里长满了皱纹;《樱花》:阳光/抽一根就能作弦/轻颤在校园那棵樱花树杈间/横斜的一枯枝/像是给风留白/还在与时光对峙;《花期》:夜浅如雨/心有泥泞时/捡拾风穿过它留下的风花物语;《凋零》:雁鸣/脱颖而出/而挂在枝头的风摇得很轻/轮回的季候,正襟危坐/山,低眉顺眼/缓坡上的枯草举出了白霜……他总是能在语言的峭壁上自由攀援,对日常语言的诗化处理和再度提纯,有着自己独特的生成规则和语意个性,通过诗歌语言的去芜、提纯、淬炼,使语言、意象和诗意彼此深化和成就,最大限度地保持诗歌美学的矜持和气质,呈现出一个诗人的浪漫诗学特质和优势。

尹文阁的诗歌是叙事性与抒情性的统一。在流逝的岁月中,诗人对故乡、亲人的养育和眷恋,对尘世的生灵、风物、人情的无比殷切的人文关怀、追忆和忧思,透视人生,体察万物,用鲜活的词语保持对生命的擦痕,或叙事或抒情,都倾向于沉静地燃烧内心,烛照万物,具有现实主义诗歌美学的况味。如《鸟巢》:巢一直旧着/在枝杈间,晃来晃去/像借风回忆鸟鸣/在乡下时/每当暮光退却/归巢的倦鸟/给空地上撒下碎鸣/另一只在巢外,把细瘦的小枝/踩成了断弦/落下来,弹了几下/前些日子/回乡下,看见/那鸟巢一直空晃着/鸟不知去向/暮色四合时/只有风模仿鸟的啾鸣/使满院的天空/辽阔得有些空洞和心慌/它体内的菩萨也喑哑无声;《小商桥》:夕阳西下/倦鸟落入丛林/风,在青石板、栏杆上/斑驳的叙事/商旅鼎沸/像说书人古老唱腔的一个片段/古沙场嘶鸣,像阔达的炼狱/小商桥/在暗淡的时光里/抱着流水哭……这些诗歌中不同时空、不同场景呈现的意象,叙事和抒情交相辉映,尤为可贵的是,诗人持续地对生命、生活、世相、万物、自然的注目与观照,其悲悯的姿态,成为非常醒目的精神标记。

诗歌结构短小,最费心思,最需要才情和艺术修养。尹文阁的诗歌结构也较为独具匠心,常常运用渲染、铺垫、伏笔、照应等结构模式,在短小的结构的舒朗、跳跃中戛然而止,给人一种心灵共鸣或豁然开朗的顿悟,使诗歌出色生辉,具有独特魅力。如《冬雪》:风/挂在枝丫,极尽凛冽/雪花/开满了漾皱的湖面/像寂静拥抱了寂静,摇曳响声/大朵大朵的/开、落,像在遵从宇宙的神谕/渺茫了湖海山川的平仄/一只白额雁/踩着湖里的一茎芦苇,倏忽飞了/故乡的银碗里落满了白面;《瓦屋》的最后两小节:光阴散去/断墙上云影斑驳/洋槐东倒西歪,腐叶委婉/屋顶上的炊烟,瘦成一根池塘的麻绳/扯动着/嘘唏的过往再一次风生水起……在诗人众多的诗歌文本中,其结构短小而精美,化博为精、化散为聚,直抵事物的本质,自觉地避免了诗歌的散文化倾向。

诗人是以一种达观淡泊的心态驾驭着自己的语感,寂寞而专一地构筑着自己的诗歌桃花源,他像一个词语的垂钓者,把思绪的波澜都拨动得荡漾了起来。希望他能把控好诗学思维惯性的利弊,避免在写作中惯性滑行,进一步深化、提升和开阔写作题材,不断扩大诗歌文本的形态和疆域。

■沙澧写手

《水韵沙澧》文艺副刊是漯河文艺爱好者的精神家园。本刊的宗旨是一如既往地为广大人民群众提供更多、更美的精神食粮,为传播先进文化不遗余力,并在这个过程中推出更多的新人新作,为我市的文化建设备足后劲。因此,我们将对那些有创作潜力的沙澧写手加大扶持力度,对水平较高的作品集束刊发;也会不定期推出各类体裁、题材的专版,甚至会推出个人专版,并为其举行作品研讨会等。敬请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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