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 飞

陈素真是豫剧界公认的具有代表性、艺术成就大的女演员之一，曾被业界誉为“豫剧皇后”和“梆子大王”。当年在开封一带曾流行这样的顺口溜：“卖了牲口卖了套，也要看看狗妞（陈素真的小名）的《三上轿》。”可见其影响力。她的声腔和表演特色，加上著名戏剧家樊粹亭先生（后被尊为“豫剧之父”）为她量身打造的“樊戏”，成为一个流派自然是实至名归。后来，有人甚至把她所代表的祥符调称为“豫剧的母调”。这样的说法准确与否，还值得商榷，但不管怎么说，曾被誉为“梆子大王”的陈素真和她创立的祥符调，在豫剧四大流派中影响大、对豫剧的贡献大，却是不争的事实。

然而，相当长的一个历史时期里，陈素真在舞台上消失了，这让喜欢她的众多观众只能在记忆中追寻其芳踪。

20世纪80年代，漯河市豫剧团根据演员阵容，决定复排陈素真先生早年的代表作——著名戏剧家樊粹亭先生为她量身打造的名剧《麻疯女》。为了提高演出水平，漯河的文化主管部门决定请陈素真到漯河传授技艺。当时得知她在天津，同时也拿到了她的联系方式。于是，时任漯河豫剧团支部书记的李伯良先生受命和一位同事北上天津，登门相邀。然而，他们到了天津后才发现竟把先生的联系方式忘在了家里。他们想通知家里帮忙寄过去，但一来是费时，二是那时通邮通话还不方便，三是他们认为像陈素真这样的名家，到了天津怎么可能找不到？于是，他们就决定到当地的文化部门和剧团打听。令他们想不到的是，不管是当地的文化主管部门，还是几个剧团和剧场，问及陈素真竟无人知晓，更不要说找到先生的住所了。这让在戏剧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李伯良非常纳闷：且不说新中国成立前陈素真在豫剧界的影响力，在新中国成立后，陈素真和梅兰芳大师及田汉等都有来往，这里的文化戏剧界怎么会没人知道这位曾经的“梆子大王”呢？

但事实就摆在面前，是无功而返？还是给家里挂个长途电话要先生的联系方式？正踌躇间，他们信步来到街上一家经营戏剧服装的老店。当他们正商量打电话事宜时，店里一位年长的店员从他们的交谈中得知事情的原委，告诉他们：“你们要找的陈素真就在天津，找不到是因为她现在已经恢复了原名王若瑜。”这时他们这才知道，当地政府设立了一个机构叫“艺术咨询委员会”，在各艺术门类有建树的老艺术家都可以在那里搞艺术创作、写回忆录，或收徒传艺、整理艺术档案等，让艺术薪火相传。陈素真晚年，就以原名王若瑜和历慧良等一大批国宝级的艺术家在这里幸福地生活着。由于陈素真先生在津日久，梆子这个剧种在这里的影响又不比河南，所以知道陈素真其名的，的确是微乎其微了。

几经辗转，陈素真先生终于被请到了漯河，手把手传下了她的拿手好戏《麻疯女传奇》。在第二年的河南省戏剧大赛中，漯河豫剧团凭这出戏获得特别奖；戏中饰演陈绿琴的张三旺不仅获得了“豫南美小生”的美誉，还和女主角赵吟秋被先生破天荒收为义子、义女。此举不但成为当时梨园界的一段佳话，而且让祥符调陈派名剧自此在沙河流域盛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