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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1月23日 星期

有风吹过


■特约撰稿人 邢俊霞

初冬,有风吹过。

楼前有大片的绿植,草坪之上立着两棵相距不远的树。那天,我正坐在阳台的桌子前临摹赵孟頫的字,抬头看到两棵树间的绳子上晾晒着不知是谁家的窗帘。窗帘在绿叶的衬托下四角欢快地舞动,仿佛在向我发出召唤。

放下笔,我拿起手机冲出屋子。窗帘舞动的线条是不等人的,前一分钟是流线型的,后一分钟也许就是卷起的。举起手机,调整角度,反反复复,我拍了一张又一张。我把这平凡生活里转瞬即逝的美妙瞬间留存在手机相册里,填补闲暇时光阴的缝隙。

记录这些细小的事,是我的喜好。比如:听一听身边啾啁的鸟鸣,看一看被风拂过时摇摆不定的枝丫,摸一摸藏于叶间的山楂果,甚至看蚂蚁上树、蜘蛛结网……这些点点滴滴的小美好、深深浅浅的小感动,是有趣的、难忘的、值得回味的。

初冬的风,依旧不紧不慢地吹着,少了春风的温润,但也没有那种不讲理的着急和张狂。初冬的风是有灵气的,它将枫叶逗得红了脸,让沙澧河有了思想;它撒着欢儿在枝叶间嬉闹玩耍,引得黄叶飘飘,在风中聚散离合;它晃醒了门口沉默的风铃,掀开了丽人灿烂的裙裾。我伸出手,试图接住些什么,风却从指间穿过,像流动的青春一样抓不住。即使这样,我仍兴奋不已。

初冬就该有个初冬的样子。那是一种思绪,缠缠绵绵,在季节来临的时候,从遥远的地方倏然而至;那是一些记忆,萦萦绕绕,在某一个时空,迤逦着过往的情愫。这个小城四季分明,不像上海,季节的过渡无声无息,没有一点儿波澜,不知不觉间就从身边滑走了。

风仍然在吹,一阵一阵的,有长有短。吹过河岸,吹过原野,吹过光阴的流年,一些故事已经老去,一些故事正在来的路上。

此刻,万物浸润着初冬的景象。站在风中,我的整张脸被风浸润,凉凉的——凉风有信。楼房前晾晒着的窗帘还在初冬的风中飘飘荡荡,跳着属于自己的舞蹈,而我的心,早已波澜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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