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奇伟

近段时间，村里唱大戏。只要一吃过晚饭，儿子就嚷着要上广场看戏。

来到广场，儿子东看看、西瞧瞧，一溜烟就来到后台。离开戏还有半个小时，后台只有一个男演员。儿子顺着梯子上到戏台，我原以为这个男演员要驱赶儿子，没想到他好像没有发现儿子上来，正聚精会神地做自己的事情。他先是练朝靴功，再练帽翅功——先练左帽翅，再练右帽翅，最后让两个帽翅上下翻飞。两个帽翅在男演员的抖动下，像两个活泼可爱的小精灵在翩翩起舞。

看到男演员练功的样子，往事涌上我心头。

小时候，村里唱大戏时，我们这些小孩子总会不约而同地跳到台子上，动动这儿、摸摸那儿。正当我们忘乎所以地疯玩时，一个声音如炸雷般响起：“下去，快下去！”不用看，一定是看场子的来了。就这样，我们不情愿地跑下戏台。这边刚下去，那边我们就会再次爬到戏台上。就这样，我们经常和看场子的人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你把帽子摘掉，先在手里摇。”不知时候，戏台上又来了一个男演员。他们对我和儿子没有丝毫的不耐烦，更多的是耐心和好客。“你看，这功夫得勤学苦练，才能练出来。”男演员笑着对儿子说。“放在手里摇没有真实感。我这是在抖音上看到的。我现在比抖音上花样多。”“《寇准背靴》里寇准的帽翅功就像您这样。”我插话道。“我还不行，还得练。练得多了，才会有真本事。”男演员谦虚地说。说话间，男演员从绳子上解下一个官帽，开始了他的新一轮帽翅功练习。

开戏了，我发现乐队里掌头把弦的是一个女孩子。只见她端坐在椅子上，左手掌弦右手拉弓，乐声在戏台上回响。在时而欢快、时而悲凉的曲调伴奏下，台上的演员声情并茂地讲述着过去的故事。他们有时演坏人陈世美，有时演清官断案……

演出结束了，台下的观众久久不愿离去，期待着下一场戏早点开始。我则站在戏台旁，忆着往事，想着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