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 信

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猝不及防

它在小雪之前不约而至

在无边的原野上尽情地飞舞

像是把毕生的孤独与怀想

毫无保留地倾泻岀来

没有庄重的仪式，没有欢乐的典礼

也没有悲伤的氛围

只有我知道

这是一个浪迹天涯的游子

唱给故乡最深情的恋曲

迟到的忏悔

腊月未到

一盆梅花老桩枯萎了

它流着泪向我挥了挥手

一去便没有回头

其实，在一周前

她向我表白过内心的焦虑

而我相信了第二天雨夹雪的预报

没有在意她渴望的神情

今天，在它枯萎的叶子下

我发现了她用忍耐蓄积的花蕾

她也许设想过

在腊月的某个清晨

给知心的人一个惊喜

我为这离别而心有戚戚

并想告诉每一个人

亲情、爱情、友情

也需要用心滋养

并不是所有生命

都像幼稚的多肉一样

对殷勤的照顾会产生逆反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