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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4月9日 星期

记忆里的钟表


■若 木

20世纪80年代,闺女出嫁时,娘家陪送的嫁妆是“三转一响”。“三转”是自行车、缝纫机、手表,“一响”是录音机。在那个清贫的年代,大人都戴不起手表,更别说孩子们了。但孩子们有孩子们的办法,用圆珠笔在手腕上画,你给我画,我给你画,还没上学的小娃娃会央求大小孩画,洗澡洗掉了还要重新画。我们还会把芝麻荚掰成两半,倒出芝麻后,两两咬合,倒扣在一起连成一排,扣到手腕上当手表戴。不过没有表盘,看着像手链。

我戴的第一块表是电子表,是大姐从外地带回来的,黑色的表盘和表带,样子很普通,但那块表是村里的第一块电子表。没两年,满大街都可见到卖电子表的了,且样式繁多。电子表容易坏,夏天出汗很容易让它受潮,一受潮,表盘上的数字就显得不完整甚至是一片模糊,像是现在大街上那些坏掉的LED屏,一片乱码。

高一的时候,三姐送给我一块电子表,可以用来计时当秒表用。我用红丝绳串了挂在脖子上,把表盘放进衬衣最上面的兜里,看着很神气。上高三的时候,我才有了第一块石英表,那是暑假的时候母亲领我去县城买的。表盘是方形的,四周镀成了金黄色,表带也是金黄色的。那块表花了母亲65元钱,当时,这对我们家应该是一笔很大的支出了。那块表我整整戴了18年,曾换过两次表带,直到有了手机才不再戴了,且从此再没戴过手表。记得有一年,我被单位评为“先进工作者”,奖品是一块手表。过年回家时我把它送给了父亲。那是父亲一生中唯一拥有的一块表。

第一次见到钟,是在大姨家。大姨一家从城里下放到我们村,与我们家就隔了一排房子。那天好像是正月初一,我们去拜年,屋里坐满了人,说说笑笑很热闹,我被条几上的钟吸引住了。钟并不大,放在几本摞在一起的书上。让我觉得神奇的是,表盘里有只栩栩如生的大公鸡,在不停地啄食几粒碎米,秒针每动一下它就啄一下,一副永远吃不饱的样子。表哥哄骗我说,到整点时大公鸡就会打鸣。于是我就坐在大人中间等,一直盯着表盘看,可到了整点公鸡并没有叫。我疑心是大公鸡没吃饱没力气叫,就又傻乎乎地坐在那等了一个钟头,还是没有叫。

小学五年级时,我第一次在同学李勇进家的堂屋里见到了大座钟,它叮叮当当响个不停。这个座钟的钟盘像是紫檀木的,发着明亮的光泽,钟摆一直荡来荡去。

我成家后,买的钟表都是装电池的那种简易款,有好看的造型,挂在墙上,用上两三年坏掉了就再买新的,也不可惜。只是,我们能买回来钟表,却买不回来时间。我多想把钟表的时针、分针一一拨回,再回到那些旧时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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