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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4月16日 星期

长发飘扬


■七 南

春日的一天傍晚,我和母亲饭后出门散步,我走在前,母亲在后。正走着,她在我身后抓起我的头发在手心估摸了两下说:“你的头发咋剩这一小把了,比小时候可是差了一大把……”

我的头发天生浓密乌黑,幼时被称为“黄毛丫头”的堂姐就曾毫不客气又略带嫉妒地以“猪鬃”来形容我浓密的头发。因为头发太过浓密,以致当时最大的发卡去掉中间的弹簧条也卡不住,我只能望着那些美丽的发卡哀叹,这曾让我烦恼无比。舅舅更是不止一次建议母亲剪掉我的长头发,还说:“学生留那么长的头发,营养都被头发吸收了,影响学习。”

但母亲还是一直给我留长头发,她总说:“长头发的小姑娘才是最漂亮的!”没有合适的发卡,母亲就用毛线给我缠皮筋儿用,五颜六色的毛线一圈圈缠在黄色的橡皮筋儿上,变成五颜六色的皮筋儿。她从不嫌麻烦,每天给我梳各种发辫,三股辫儿、四股辫儿、鱼骨辫儿……扎单独的马尾辫时,她用红丝巾折成花儿来绑在辫梢。

长大后读青春小说,女主角常是“一头海藻般浓密的长头发”,我便自恋地觉得女主角这一特征我天生具备,从而完全原谅了幼时对它嫌弃的自己,并开始真心爱护起它来。谈了男朋友后,每次洗头时他都用吹风机悉心为我吹干,多年后他问我是在哪一刻爱上他的,我如实回答:“在你为我吹头发那一刻。”结婚生子后,我也没有剪掉长发,儿子小时每晚要抓着我的一缕头发才能安睡。

现在的我依然留着长长的头发,似乎已成习惯。这一头难以割舍的长发,春夏时是我的披风,秋冬时是我的铠甲;白天它是我的荣耀,夜晚它是我的守卫。当晚风吹来,长发在风中飘扬,与脸颊产生细微的摩擦,那种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安然和踏实。

只是,已是三字打头的年纪,当别人依旧羡慕我长发的繁茂时,只有母亲才看出了它的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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