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立平

秋天的阳光透过枝头洒下，显得格外温暖。微风轻轻拂过，仿佛在耳边呢喃。家乡的院子里，几盆菊花以昂首或沉思的姿态竞相绽放，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玉米成熟了。哥哥购买了一台微型玉米脱粒机，一个个玉米棒子急急地滑进杯口大的管道里，迫不及待溜出来的玉米粒像金豆似的活蹦乱跳。九十多岁的老母亲乐得一个劲儿地说：“这家伙利索得很，一会儿就把过去一冬的活儿干完了。”

小时候，家乡玉米的收割过程是一项很费力的工程。人们将玉米棒子一个一个从玉米秆上掰下来，再装车拉回家，或剥皮后就地晒干、脱粒，或剥掉一部分皮后将玉米棒编成串挂起来；玉米秆要一棵棵地砍下来运回家，放置墙角或路边；最后还要将玉米根刨出来，还庄稼地一个干净松软。

玉米的脱粒工程一般都放在冬季农闲时节。剥玉米粒的时光是最幸福的。全家人坐在堂屋里，母亲背来几背篓晒干的玉米棒子，大家一起剥起来。父亲和哥哥握住玉米根部，用锥子或螺丝刀对着玉米粒用力推，玉米粒便一粒粒跳到布单上。我们则顺着推开的空行用力剥，玉米粒“哗哗”滚落。如果手上有劲，双手将两个棒子互相一搭，一挤一推，一根玉米棒子就被剥得精光。

哥哥一手握玉米棒子，一手攥紧螺丝刀，驾轻就熟、游刃有余地在棒子上推着转着。他推转的速度正好是全家人剥玉米粒的速度。我和弟弟手小没有劲，他给我们的玉米就多推几行，这使得我们的速度比大人都快。尽管手有点儿酸，但我们觉得自己很能干，心里就悄悄地乐着。那时，我们最爱一边剥玉米粒，一边听父亲讲故事。对此，我们很是着迷，听着听着就忘了剥玉米，经常是棒子剥完了故事还没有听够。父亲总是幽默地说：“欲知后面的故事，我们明天晚上见。”

窗外凉气袭人，屋内幸福弥漫。玉米粒“哗啦啦”的声音、父亲讲故事的声音以及我们的欢笑声交织在一起，驱散了寒意，赶走了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