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广辉
我十八岁参军到了西北,自此以后河南就成了故乡。一别十六年,虽然每年都回去探亲一次,但每次进入河南地界都特别激动。十六年后,回到漯河工作,生我养我的村子就成了内心最牵挂的地方。
2024年的第一天,天气晴朗。下午四点左右,我和爱人开车回老家。一路沿107国道北行,二十多分钟至颍河,向西拐到颍河岸。每次走到这里,就感觉到家了。
颍河边是我儿时常来的地方,每到这里我就油然生出亲切感。三十多年过去了,路边的花草树木还是老样子。“忽有故人心上过,回首山河已是秋。”年少时,伙伴们你追我赶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可现在哪里还有他们的身影?
一路前行,爱人坐在旁边说了一句什么,我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走过颍河水闸,便到了我们村的庄稼地,顺着河堤走,到我们村的路有两条。靠东的叫东路,路边的地被称为东地。东地往西百余米还有一条南北路,被我们称为南路,两边的地自然就叫南地。南地河堤的坡度陡,我一般走东路,顺着东路下去坡度比较平缓。如今,路已不是过去的泥土路了,而是硬化过的水泥路。路上空无一人,路东边的庄稼地里麦苗青青,西边的水沟已经干涸,有的地方已经种上了庄稼。
再往前走,到了村口的桥头。三十多年了,桥还是那座桥。多年来,任凭风吹雨打,它依然坚守在村口,为过往的乡亲提供方便。只不过,桥下已经没了湍急的河水,干涸的河床显得格外寂寞,铺满了被北风吹落的杨树叶。从这个地方再往前走200米就进村了,我把车停在这里。
下了车,向北望去,第一眼看到的是德福大爷家——他家在村子最南头。他家门口有两座烟炕,是过去村民用来炕烟叶的。烟叶在当时是很重要的经济作物,几乎每家每户都要种。如今烟炕还在,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村民已经不种烟叶了,也就不再炕烟。两座烟炕退出了历史舞台,以至于现在的孩子都不知道烟炕是用来干什么的。
岁月飞逝,三十年前的事情就像发生在昨天。可是,等我摇摇头、睁大眼再回望时,才发现已物是人非。多少熟悉的老辈人已经作古,从眼前骑行而过的几个少年不知是谁家的孩子。我知道,所有的一切的都已经过去了,我再也回不去了。
爱人一直没有说话,静静地陪着我。她是懂我的,知道我对故乡的感情。她轻声问:“还进村不?”我摇了摇头说:“不用了,远远看一看就满足了。”只要踏入这片曾经生我养我的热土,我心便安。这就是我的故乡,心里最牵挂的地方。